章贺虽会些武功,却并不怎么精通。
毕竟着老章王教导时,是以国主所需培育的。
但以章贺一人,要想不引起什么注意地出去,怕是有点难的。
更何况他也不是很有这个必要。
虽说这般像是有些夸大,可盘算整个章国上下,除了自己外他还能找谁?
若是章郁所为,缘何不再早一些,因为查不到吗?
那怎么会突然之间便又知道了章贺的藏身之所了呢?
电光火石之间,王止言蓦然忆起,她曾找过章贺。
仅那一次,之前都特意避着,以防府中有眼线,是大意了。
当时实在气极,一时没能顾得,想来挺对不住。
那这眼线定然是与王止言亲近的人。
自从回到了将军府,若是说最亲近的,那就只有苏子姜了。
可无由来地,王止言觉得,不可能是她。
王止言得宫女消息时,是屏蔽了左右的,倒不至于从此出纰漏。
然后她一时恼火,直接去找上章贺。
路上又遇见过什么人吗?
她每日打书房议事后,都会走园中小路过,这几乎都已经是习惯。
可王止言自回到将军府还未曾排查过府中奴役。
每日的园中小路上,都有人或修建花枝,或是在路上洒些水,王止言从未留意过。
毕竟她每次都是匆匆而过,偶尔颔首示意,也不怎么能去注意到脸的。
王止言即刻便吩咐管家翻查人手册。
一一对照下来,果然发现蹊跷。
确实有一个小厮,是应急招过来的,做事极机灵讨喜,便派了轻巧活儿。
就是负责园中小路的清扫的。
虽然说是负责,自己却不用干活儿,只在一旁督管。
可现下却怎么也找不着这小厮的人了。
王止言冷笑着,管家瑟瑟发抖地跪在地,将人手册一掷,竹简在地上滚着摊开来。
管家急忙跪爬着去将竹简去收起。
又押来与章贺送饭的人,说是与小厮平日交好,并未想过会酿就此大错。
王止言心中已有了大概:这小厮尾随王止言,得知章贺藏身之处,人总归是要吃饭的,正巧与送饭人熟识,三言两语挑拨之后,也起了懈怠的心思,小厮便去代送一天。
若是要章贺自愿隐瞒,必是说其实为章贺的人,章贺便扮作小厮的模样,再去赴小厮所说之地。
此时房里的章贺其实已经换成了小厮。
待夜深人静之时,小厮就逃出屋里。
毕竟人自己溜出去可比从外面抢要容易上许多了。
想不到章郁身边还会有如此能人。
管家奉上小厮的来历名姓,王止言却没再多看,这记载的又怎会有几分真?
眼线倒是暴露了,可章贺却也丢了。
到底还是得不偿失。
早知道就该先排查眼线的。
可现下为时已晚,后悔也没什么用。
小厮会让章贺去哪里呢?
无非是要再让其被章郁捕获,可为以防章贺起疑心,倒也并不会定地离王城多近。
章贺必是在往城外赶!!!
算来并未过多长时候,章贺步行还得路上躲窜的话,此时应该还未到城门。
不及城门便很难下手,唯恐惊扰王城百姓。并且范围也着实忒广了些。
按章贺如今的处境来讲的话,怕是不敢大方地从城门过的,城门来往人员都得盘查记录。
据章国的城墙构建,指望有什么能人异士,带着章贺直接翻出去,怕也是不太可能的。
章贺要如何才能出城呢?
王止言一边往城门处赶,一边又在百思不得其解。
待将要到城墙处的路上这才有了头绪。
这章国的城墙并非是固若金汤。
毕竟章国算是大国,动乱基本波及不到王城,已许多年没翻修了。
原先王止言曾随老章王,上城墙俯瞰过章国国土。
千万里河山绵延不绝,却都盛在王止言眼中。
王止言当时狂傲,几乎是不可一世,说定会开疆扩土。
“孩子啊,你还小。”老章王满目沧桑,“等到了我这个年纪,能守好脚下的土地,和在自己身边的人,就已经是足够了啊。”
王止言看似在听,实则不以为意的。
长辈总想将经验倾囊相授,那些自己走过的弯路,便不愿意让后人再踏一遍。
可到底年少气盛,若不是自己来,只在道听途说,又怎会长记性呢?
这都是必不可少的,只有亲身经历了,才能去与自己和解。
又或者有那极少数,辟开了道崭新的路。
一代代的人终究要去作出自己的选择罢了。
那时与老章王巡视城墙时,游逛着就到了偏僻处,这里的墙体略微有所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