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此刻,镇山钟鸣了十二响。
苏檸猝然抬眸。
没人比她更清楚镇山钟的作用。——此番,势必是一场浩劫。
急匆匆地出了门,苏檸拦住一个小童,浅浅问了几句。
青冥山大举进攻昆山,这本不是什么大事,但加之以魔族全族,这就很是棘手了。
事急从权,离元仙尊坐镇前堂,密语给苏檸传音,叫她前去琢玉派商量对策。
最最起码,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苏檸是抄着近路走的,刻意避开了熙熙攘攘的人群,却仍是没躲过扶泞。
她看着眼前人,明明是一样的容貌,偏偏眼里的冰冷刺得人心疼。
高大的身影一寸寸逼近,苏檸听到了他夹杂着嘲讽的口气:
“澄鹤仙君,不对,是师父。”他咬着这两个字,难得提起一丝兴趣,“这是要到哪儿去?”
苏檸鲜少有这种感觉,一切恍如昨日,前一刻,他还是乖巧的小徒弟,后一刻……
就是现在这么个鬼样子。
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神,苏檸恍然觉得自己自始至终就像个傻子。
果然啊,对他心软是她做过最错的一件事。
苏檸敛了怒气,落落大方似从前:“要到哪儿去,干你什么事?还是说,你占了我徒弟的身子,就真当你是他了不成?”
“占了他的身子?”扶泞额间的水仙花愈发浓艳,看着有些瘆人:“这可不能乱说。”
“分明是他不听话,非要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