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桌子上,用小木板写今日出售的吃食:寿司,凉面,白灼虾;调料有香油、陈醋、鸡精。今儿卖的东西不如昨天的丰富,但做起来却是比昨天的吃食费功夫的,光是寿司就比昨日的难做多了。
选用精细大米煮熟,力保于颗颗饱满,米饭不能放太多的水。做好的米饭放凉,加入寿司醋拌匀,平铺于海苔上,再将切成长条的配菜放上,添加沙拉酱,竹帘裹紧,寿司就成了匀称的一个长条,最后按照一定厚度切段儿才算做好。
王青野在寿司里放了胡瓜,胡萝卜,生菜和肉松,口感清脆爽甜,他做了两个款式,一种是海苔在最外层,一种是肉松在最外层,放在片成两半的竹筒上,色泽养眼,形态多姿,往摊子上一摆,也是赏心悦目。
念及昨日来小摊儿上买吃食的客人虽喜爱摊子上的吃食,但是动辄一份十几二十文,平均算下来虽也不贵,但到底一下子咬牙拿出这么多舍不得,而且他准备的吃食也不多,一份一份的卖的话,也不利于早期做宣传,所以今日的寿司他准备单卖,一个四文钱,三个十文钱。
凉面现要现拌,一份十文。
做好这些后,他打开了直播,自打直播时间从之前的一个小时延长为两个小时,今天还是头一遭直播。
粉丝多了以后着实是有些不一样,一下子直播间里就进来四五百个人。进来弹幕上全是问绵舒的,王青野解释了下绵舒今天不在,顿时直播间又退出去了一百多个人,不过还是剩下不少要看小摊儿的。
直播打开挂着后,王青野就不再管了,反正历来他就是佛系直播,佛系摆摊儿,哪天变得太热情估计谁都不习惯。
“郎君,我买点冰糖,两文钱一颗是吧?”
摊子上率先来了个妇人,一听这话要么是昨天来过摊儿的,要么就是别的食客介绍过来的。
王青野指了一下今日出售牌:“婶子,今儿不卖冰糖,有的都在牌子上了。”
妇人瞧了一眼:“是卖完了吗?”
“手头上的卖完了,我这摊儿卖的吃食杂,今朝是一样明朝估摸着就是另一样。许是隔几日还会卖冰糖。”
“郎君这吃食摊儿可真有趣。”妇人笑道。
“婆子你到底买不买,咱后头的还要买咧!”
后来的食客自发排在了婆子身后,见人摸摸索索的,忍不住催促。
“慌甚!郎君,今日既是没有冰糖,那我改日来。”
王青野看人没买东西也不恼:“到时候您看一眼牌子就是,当日卖的东西都写在上头。”
“郎君,来一份凉面,吃酒。”男子交了话后,自顾自的便进摊子里头的位置上坐下:“今儿我瞧着没有蟹生和凉拌蛤蜊了。”
“今日没做,有白灼虾,配一叠字陈醋沾着吃也好,郎君可要来一份?”
“既是配了陈醋就来一份。”
“凉面吃的清淡些还是味重一些?加香菜不?”
男子寻摸着还真讲究:“加,我都能吃。”
昨儿有绵舒搭把手还不觉得太过繁忙,虽说小崽子也做不了太多事情,但好歹能帮着做点儿,今儿的客比昨天的多,又是收钱,又得拌面,倒是有些忙不过来了,队伍排的是越来越长,这吃客也是,眼瞧着排队的人多,跟来凑热闹似的,就要趁着热乎劲儿来排队。
“郎君,还有没有寿司!跟咱们后头的留点儿,前头的别买那么多嘛,也让咱们后头的尝个鲜。”
“这人也忒多了,郎君手脚快些嘛,大热天儿的。”
.........
这边的摊子倒是生意火爆,更把煎饼摊儿的生意衬托的是分外凄凉。
“娘,这新来的也忒讨人嫌了,日日抢咱们家的生意。我瞧着咱们摊儿的老主顾都去那边排队了。”
裴大黔无事可做,拿着个木片拍子打苍蝇,瞪着王家小摊儿,恨不得能给王青野的摊子戳个洞。
“卖的是啥,生意这般红火?”
“米饭裹的什么玩意儿,一团团的,瞧着倒是好看,也就惹眼有个新鲜劲儿。”
“那叫寿司,一口下去米饭又甜又香,里头还有胡瓜萝卜肉松咧,脆香脆香的。”裴家隔壁卖茶水的瞧着母子俩磨牙,乐呵呵道:“方才我也去买了一个,四文钱,当真是好吃。”
裴袁氏竖着四根手指,掐腰瞪着眼:“就那么一团团儿还卖四文钱,天鹅肉都不卖这么贵!咱这煎饼有油有鸡蛋,那么一大个才七文钱,我瞧那摊儿真是舍得下心眼儿赚黑心钱。”
“袁娘子这话说的,若是真如此,吃客早就不干了,哪里长龙排着买来吃。”
裴袁氏挑了个白眼,回了自家摊子前坐下。
“娘,娘,我瞧着那新来的忙不过来,吃客都等着急了,咱们吆喝去。”
裴袁氏听儿子一说道,母子俩一个负责大把撒料散出香味儿,一个冲着王青野摊子吆喝:“煎饼,大煎饼咧,吴娘子过来这边吃煎饼。”
“黄郎君,今日还是给您摊俩鸡蛋的?”
排着王青野那边队伍里的吃客蠢蠢欲动,裴大黔径直站到了王青野摊子前头吆喝拉客,而王青野摊桌上的客人也喊的厉害。
“郎君,这里添一份白灼虾,咋还没有上啊?”
“桌子也还没收拾,郎君,我们咋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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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咯,久等了,不好意思,今日着实是有些忙,这就给您收拾。”
王青野正忙的抽不开身,就见着自家的摊桌前多了个身影,麻利儿的把上一桌客人吃了留下的盆子虾壳儿给收拾了,招呼着站了好一会儿的两个娘子坐下。
旋即又把盘子放在洗碗盆里,一个甩身把快站到摊前拉人的裴大黔挤去了一边,三两下把盘子刷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