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晓燕之前因为闻梨被室友挤兑,心里气不过,恰好又有同学到处打听她和那个劳斯莱斯车队大佬的事,就阴阳怪气地呛了几句。
当时只不过呈口舌之快,不曾想,竟被公开扒了出来。
一路上,王晓燕的□□、微信都要被震炸了,全都在询问她闻梨的事是真是假,还是她在造谣是非。
她正心情烦闷,结果一回来,就听涂乔乔嚷嚷说她是个傻逼,本就阴云密布的脸,沉的更厉害了。
“你说谁是傻逼?”
涂乔乔扯扯嘴角,满是讥诮嘲讽地说:“谁应说谁呗。”
王晓燕垂在身侧的手紧了松,松了又紧,最后终是克制不住,用力朝涂乔乔肩头推了一把。
“涂乔乔,我招你惹你了,你凭什么在背后嚼人舌根侮辱人?你,还有你们,凭什么都欺负我!”
涂乔乔气笑了。
她推开眼疾手快搀着她的闻梨,指着自己的鼻子问王晓燕。
“我在背后嚼人舌根?王晓燕,到底是谁在背后造谣梨子倒贴的?论坛上可都把你给扒出来了,怎么,有胆做,现在没胆认啊?”
王晓燕表情一顿,索性便破罐子破摔。
“是我说的,怎么了?”
“怎么了?”涂乔乔目瞪口呆,“你一受高等院校思想熏陶的大学生,怎么能有这么龌龊的思想?”
“我龌龊?”王晓燕看向闻梨,“你昨晚是不是彻夜未归?而且,昨天穿的也不是这身衣服吧?”
闻梨语塞。
不过就算她想解释,王晓燕也不给她这个机会。
她一秒都没停地看向涂乔乔,摊摊手说:“事实本就是这样,闻梨可以做,我为什么不可以说?至于你啊,不过就是闻梨脚边的一条狗罢了,别天天逮着人就狂吠。”
涂乔乔长这么大,只有她骂别人的份,还是头一回被人骂。
“我…”她正要怼回去,担心这件事因为自己闹大而不好收场的闻梨,就赶忙拉住她,柔声安抚。
可惜王晓燕根本不承闻梨的情。
她哼了声‘装腔作势,虚伪’,就背过身,摔门离开。
闻梨循声看向那扇紧闭的寝室门板,叹了口气,以为事情闹成这样已经是最糟糕的情况了。
哪曾想,这世上,根本没有什么事是最糟糕的。
永远都会有更糟糕的事在后面等着你。
这天,涂乔乔社团有事要很晚才能回来,冉纱在江城本家那边出了点事,要临时回去一趟。闻梨不想一个人呆着,就去找江阙吃饭。
不巧的是,江阙那边似乎在忙着什么,所以吃完饭之后,闻梨也不敢耽搁他,就自己先回来了。
到宿舍楼底下的时候,她抬头看见她们寝室的灯亮着,还以为涂乔乔结束部活回来了。
她兴高采烈地打开门,没看见涂乔乔,倒是看见王晓燕正在她桌子前,边翻她东西边用手机拍摄。
王晓燕大抵也没料到闻梨竟然这么早就回来了,一个惊吓,不小心碰翻了她桌上的搪瓷水杯。
闻梨愣愣站在寝室门口,像第一天才认识这个室友似的,呐呐问道:“晓燕,你在干什么啊?”
“……”王晓燕抿着嘴沉默了几秒,索性摊牌道,“我在干什么,你自己没长眼睛,不会看吗?”
闻梨嘴唇嚅了嚅,半晌,又无声合上。
王晓燕早就看穿了闻梨,表面上说是什么好脾气、温柔,实际上就是骨子里的懦弱,就是孬!
尤其又见闻梨半天没吭声,气焰见长,甚至还反客为主。
“我在翻你东西,”她走到闻梨面前,用脚把门踹上,“怎样,要去跟涂乔乔和冉纱告状吗?”
“……”闻梨默了默,想来想去没头绪,最后索性直接拧眉问道,“晓燕,我是哪里惹到你了么?”
“哪里惹到我了?”
王晓燕‘哈’地一声笑了,但是眼里却没有一丝笑意。
两个出生差不多的女孩子,同样都生活拮据,同样都要靠打工赚取生活费和学费,凭什么闻梨能够被封为校花,受万人追捧。
而她,却要像一只活在下水道里的肮脏臭老鼠,永远得活在见不得人的阴暗角落里?
王晓燕看着闻梨故作无辜的脸,面目扭曲地推了她一把。
“你的存在惹到了我。闻梨,你就不该出现在这里!”
她这一下用了狠劲儿,闻梨又没设防,趔趄两步,后脑勺直挺挺地撞到了墙壁突出的尖角上,疼的她眼前骤黑,半天没缓过神。
刚刚撞墙那一声太响了,尤其闻梨现在还蹲在地上,白着脸,额上涔涔出冷汗,让王晓燕有些慌。
“现在这里又没人,闻梨你、你他妈又在装什么装啊?不就碰你一下,至于、至于要死要活吗?”
闻梨根本没听到王晓燕在说什么,她只觉得耳蜗里面一片轰鸣尖锐,震的她脑仁子都隐隐作痛。
好半晌,才终于一口气缓了过来。但却察觉到捂着后脑的手一阵濡湿温热,遂拿到眼前看了下。
果不其然,就见手心上沾着一片殷红的黏稠血液,尤其在白皙手掌的衬托下,愈发显得狰狞可怖。
王晓燕也瞧见了,连忙捂着嘴退后了两步。视线上移,这才注意到,刚刚闻梨撞到的墙角,上面一条流动的血痕,正蜿蜒向下。
“这、这可不能怪我啊,”她语无伦次道,“是你自己没站稳的。”
闻梨无暇顾及她在说什么,后脑尖锐的疼,太阳穴炸裂的痛,以及血液的流失,让她觉得紧张,紧张到整个人都控制不住地哆嗦着。
她晚上出门没带药,因而撑着墙壁站起身,越过王晓燕,歪七扭八地走到自己的桌子面前找药。
不过准头不太好,中间绊到了椅子,摔倒在地,手和小臂扎在了搪瓷水杯碎片上,又蹭的满手红。
王晓燕瞧出了闻梨的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