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不亮,千越便按着地址寻摸到了后门,门瞧千越穷酸小子的样子,开始都不愿意搭理。
连门房的狗都冲着千越吠个不停,旁边几个看门的只是嗑着瓜子看千越窘迫的样子。
进退两难之时,门里面出来两位穿着花枝招展的年轻女孩,形容袅娜,姑娘家的说笑声如银铃般好听。
起初千越还以为是崔府的小姐们,后来发现应该是哪房里有些脸面的大丫鬟。
几个门房恭恭敬敬地问候:“安姑娘、灵姑娘吉祥,两位姐姐这是轮到月假出去玩吧。”
这帮女子年纪明显不过十六七的样子,比这些门房要年轻得多,却正眼都不瞧这帮下等奴才。
出门路过千越时,千越灵机一动:“给各位仙女姐姐请安。”
两名女子忽地笑出声,被千越闹了个脸红。
扭头看了眼千越,虽然穿着朴素了些,但长得倒是有些俊秀,口齿也干脆伶俐。
安姑娘微笑着问千越是否也是崔府的人。
千越趁机说自己刚来,还在向各位大哥讨教要如何联系上昨日招自己的那人。
安姑娘从千越手里接过凭据,转身递给门房,“快带他去后院伙房找周叔。”那帮门房见是安姑娘发话一个个应声答应,唯恐惹了这两位大丫鬟。
“哼,你们这帮看人下菜碟的,前儿徐叔刚说有事要赶紧通报,不要再寻摸着法子为难别人。要在这样,等徐叔回来了,一定要狠狠地整治你们!”灵姑娘伸出涂了红色蔻丹的指甲,指者门房损道。
那帮门房只是赔笑,两位姑娘刚坐进马车刚离开,那人便呸地一声朝地上吐了口浓痰。
低声骂道:“呸!什么东西,无非是攀附大公子罢了,连个姨娘都不是,摆什么谱。”嘴上虽然骂着,但还是被两位姑娘勾得心痒。
旁边另一门房也应声:“那大公子时日不多了,以后指不定她们被大奶奶嫌弃就拉出去配人,到时候嘿嘿嘿。”
这帮男人猥琐的样子令千越实在恶心,轻轻咳嗽了几声,打断他们的意淫,提醒那群人领自己进府。
刚进府,便瞧见巨大的石头屏风,屏风上用金镶刻着崔府大字。
右转穿过长长的走廊,左边镂空的矮墙上,影影绰绰地露出府内的花草石木,假山盘踞,极有趣味。
整个府邸的走廊都铺上大理石砖。千越暗想这砖钱估计都够家里吃上一辈子。
千越边走边往里偷瞄,亭台楼阁,花香鸟语,透过做成花瓣状的镂空石窗,竟比那画本里的都好看。
左拐右拐,千越终于被带到当日招了自己来的人的面前。
那人是周叔,见了千越,嘱咐签字画押后,便发了出入府邸的腰牌。
千越听从吩咐,去了柴房烧水。
工作内容很简单,只要保证火上的几个大炉子里的水一直是满的便可。
独自环绕着周围,虽然这次条件好了很多,但是千越还是不得不感慨命运的玩笑,自己之前柴房逃生,现在居然又要去柴房讨生活。好像自己就和柴房有缘似得。
安心干活的千越,现在还没意识到,从踏入崔府的大门第一步起,命运便不可逆转地转动起来。
一切的都是那么自然,可是命运的巨响,总是在自以为平凡的某天,发出无声的惊雷。
在崔府的头三日倒也清净,千越因会说话来事,跟各房的粗使佣人都认了个脸熟。
白天比较轻松,唯独夜里,各房都会派人取热水洗漱。
这时候千越会忙里忙外地担水倒水,闷热的天气加上柴火的热度,令千越热的几乎喘不上气。
第四天千越摸准了规矩,在夜里配送完热水后,通常各房各院都歇息了。这时候千越会拖着满身是汗的身子,走去柴房对面不远处的小竹林里吹吹冷风凉快一下。
今晚风有些略大,千越爬到一座假山上,找到一个凹陷的空间,刚好够千越瘦小身子靠坐在里面。既凉快,又不至于太凉吹出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