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长兄这句话的叶楚星当即绷不住脸，鼻头一酸就要落下泪来。

叶楚河伸手替她擦了擦眼泪：“莫哭。”妹妹哭得很是伤心，他犹豫再三还是问，“你看得可真切?”

叶楚星详细讲了事情经过，说道嬴山海唤那女子“阿姒”时，叶楚河瞳孔骤然放大，叶楚星看着自家哥哥的表情越来越夸张，最终住了嘴。

“哥哥，你何必……”

叶楚河看着妹妹欲言又止的表情，也是噤了声，当夜兄妹俩都各怀心事，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他一夜未睡，眼前恍恍惚惚都是姜姒从前的样子。

算来他们也算青梅竹马，那时姜姒还是小小的一团，窝在老家主怀里，像极了软软糯糯的小糯米团子。

并没有什么一见钟情的戏码，他在前十几年与姜姒都是泛泛之交，直到两人的身高都抽了条，面庞逐步显现出少年人的轮廓，他一日一日发觉，姜家那个女孩，青丝飘逸，腰肢柔软，就连提着大刀的样子都无比灵动。

他那时也是个俊朗少年，担得起一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唯独在对上姜姒时磕磕巴巴说不出话来，脸也红成一片，哪有一点风姿。

他看她最后一眼，是她朝着魔神扔出了她的刀。

少女红衣猎猎，纤瘦的身影义无反顾向地狱一般的魔神冲去，一面继续给魔神叠加伤害，一面以身为祭形成结界，挡住身后人。

她最后看的人不是嬴山海，也不是他叶楚河，而是她庶出的弟弟姜平。

“姜平，退后——”

铺天盖地的轰鸣中，即使姜姒声嘶力竭，也不能让人听见。

“叶家主，还有事么?”嬴山海出声。

叶楚河从回忆中惊醒，恍惚了一瞬，道：“我要亲自去领我外甥的尸身。”

嬴山海不动了，盯了他半晌，直到叶楚河要问关于姜姒的事时，他才点头应了声“好”。

“请随我来。”

嬴山海走在前面，叶楚河跟着他，没走两步就忍不住开口：“赢家主……”

嬴山海打断他：“代管姜府一段时间罢了，叶家主还是叫我将军。”

叶楚河更加确认了，自家妹妹昨晚说的事，十有八九是真的。不然，别人叫了他这么多年赢家主他都没说什么，怎么今日要改了称呼?

“阿姒她回来了，是么?”

嬴山海顿住了脚步，叶楚河听见了他意料之中的声音：“昨晚是你。”

叶楚河正想替妹妹认下这件事，眼前的男人却是转过身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还是你妹妹?”

“赢将军，阿姒她在哪儿?”叶楚河冷下脸来，眼底一丝若有若无的黑气游动。

嬴山海嗤笑一声：“阿姒不喜欢走邪道的人。”

“我记得，你叶公子，从前也是个正人君子。”他一字一顿道，语气中尽是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