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想拒绝,沈从安又说了一句:“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上来。”
我说:“可是这样你会更累啊。”
沈从安说:“总好过我们在这里长久停留。”
我说:“那些人是警察吗?”
沈从安没有多少耐心,直接将我往他背上一压,我人便被他背在身后,他带着我朝树林里更深处走去,他说:“是茱萸县的人。”
我说:“什么?”我有点不相信问:“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他们认不出你是谁了吗?”
沈从安没有回答我的话,只是眉目深锁,唇紧抿,表情有些沉,似乎是发生了什么糟糕的事情。
他没有说,我也没有问,我只能老实的伏在他后背。
也不知道我们在这树林里走了多久,这里完全就是一片原始地带,根本没有人涉足过的,沈从安将背后的我放在一颗大树下靠着,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刚才那一摔,连同膝盖都摔出了血,裤子也摔破了,一个硕大的口子,口子内的膝盖血肉模糊。
沈从安干脆直接将我裤子撕开,然后将领口的深蓝色领带一扯,便钳住我双腿,用领带覆住我伤口。
当布料接触我伤口时,我疼得一抽,疼得当即便叫了出来,腿下意识往后缩。可沈从安早先一步预料到我的动作了,大手钳住腿关节位置,我动弹不得。
对于我的不配合,他语气有些不悦说:“会有点疼,忍着点。”
我满头大汗问:“我们要在这里睡一夜吗?”
沈从安将结头系好,然后看了一眼,已经黑下的上空,那几架直升飞机已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消失不见了。
沈从安一直看了很久,他说:“怕吗。”
在这样的荒山野岭,谁说不怕,可现在情况已经成这样了,就算怕还能怎样,我知你摇头说:“我一个人就怕。”
沈从安又问我:“饿不饿?”
我说:“有点。”
我们已经奔波了一天,在这一天里,车上虽然有食物,可却没多少胃口吃,现在饿了,可刚才弃车逃离,我们什么东西都没带。
我没有回答,我不想给沈从安增加麻烦。
沈从安知道我饿,便跟我说:“在这里等着,哪里都不准去,等我回来。”
他递了我一把枪,我没有接,而是小声问:“你要去哪里?”
沈从安说:“找点野物。”
其实我是想说跟他去的,可很明显我现在的腿,根本没有能力让我这么做,我只能从他手上接过那支枪。沈从安转身走的时候,又说了一句:“我就在附近。”
他离开后,我只能用他留下的衣服死死抱住自己,还好,差不多二十几分钟,沈从安就回来了,手上拿提了几只野兔子,他随手扯了周边的枯枝生了火,然后将那几只兔子放在火上烤着。
烤了很久,他将一块最干净兔肉递给我,可就算是最干净的,可我们资源有限,没有水可以清洗,所以就算兔子被拔了毛,可兔子身上那股尿骚味,仍旧存在。
我有点不想接。
沈从安说:“我们要明天才能离开这里,这方圆十里是否有村庄谁都不知道,也就意味着,如果没有村庄,我们就没有食物。现在这样的情况,你要把你的娇气改掉,东西吃不惯,也要吃。”
我觉得这不是娇气,而是真无法适应,野兔子这么脏,我是真的无法接受,我觉得我宁愿饿死,我也不想吃下一口。
我摇头说:“我不饿。”
沈从安瞪了我一眼。
我还是没接,我觉得,我还没下口,便会吐,所以这根本没必要去尝试,反而得不偿失。
沈从安只能从口袋拿出几颗野果,我松了一口气,迫不及待从他手上抓起野果,便狼吞虎咽咬着。咬着咬着,我看向正低头继续烤着兔子的沈从安,我们之间隔着火光,可这一刻,我却发现,这应该是我们离得最近的时候。
以前他总是高高在上,不可靠近,可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我才发现,原来他也不过是个普通人。
可这普通人三个字,却突然一下子,将我们两个人的距离拉近了不少。
我说:“沈从安。”
他嗯了一声,没有看我,续集着手上的动作。
我说:“我突然觉得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