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沈从安这句话,第一反应便要翻身而起,沈从摁住我要起身的动作,又把我扣了回去。
我人便又再次落在了他身边,此时外面正风雨大作,在寂静的山村,在这样的房间,让人莫名觉得多了一丝寒冷。
我说:“怎么可能是李琦,李琦不是你的属下吗?当时的我们都认为你在那座地下仓库内,他不会不知道,一旦设置炸弹,死的不单单是警方。”
我根本没有理解透沈从安那句话的真正意思,不,也许说,我理解了,但是我不敢这样说,我不敢往那方面想,炸弹怎么可能是李琦放的,这整个计划都是我和李琦商量出来的,如果他真有那样的心思,就完全没有必要来和我一起出主意。
我不相信沈从安的话,他也知道我不相信,只是冷静地开口说:“这种事情其实我本不想和你说太多,一则是因你们之间的关系,二则,你不会相信,所以我今天也不和你说太多,你只需要知道,我信人,从来都只信三分,可李琦这个人我信了四分,可这四分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值得,为什么不值得,你理智去想清楚这几年我对他态度,就会有结果。”
沈从安说到这里,没有继续再说下去,他并没有去点破那层东西,而是适可而止,可这适可而止,像是在我心间投下了一枚炸弹,这炸弹炸得我头昏脑涨,炸得我心思混乱。
他想表达的意思是什么,是在间接性告诉我,李琦不可信了吗?
可是前几天,他才和我一起出谋划策,仓库爆炸的事情,怎么可能是因为他。
就像他说的那样,我不相信他刚才所说的话,他所说的每一句话。
第二天,我醒来后,我和沈从安便下了楼,沈从安给那个好心的农村妇女留了一笔钱在桌上,然后便的带着我离开了这座村庄,开车带着我去了不远处的镇子上,沈从安在镇上采购了一些我们两个人的生活用品,以及吃的,然后才带着我上车,又再次开离了这里。
我不知道他要带我去哪里,我也不问他什么,只是安静的待在他身边,直到我们的车走了一天后,行至一处荒山野岭处,我们头上忽然传来直升飞机盘旋的声音。
沈从安将车子的天窗打开了,抬头看了上去,我也随着他看了过去。
好几辆直升飞机盘旋在我们头上。
我问沈从安说会不会茱萸县的人,来接我们的人。
我不知道这句话哪个地方不对了,沈从安竟然微微冷笑了一声,将天窗重新关上,然后对我说:“把你手机给我。”
我说:“你要打电话吗?”
他没有说话。
我只能将只剩下一格点的手机递给他,沈从安用我手机查看了一番,然后朝着车外一掷,那部手机便没入车边的草丛。
他扔完后,便吩咐我:“把安全带系好。”
我略微奇怪看了他一眼,不过,还是按照他的吩咐做了。
可谁知道我安全带才刚系好,车子忽然急速朝前驶去,硕大的风便从窗户口灌了进来,车子便在山间的道路上飞驰着。
头顶的机架直升飞机还是在我们上头不断盘旋着,跟随着,沈从安似乎是想要甩脱他们。
我被这样的车速,吓得脸都白了,因为我们车子的左侧便是万丈高的悬崖,沈从安把车开到最高速度,这无疑是拿自己的性命在开玩笑。
可沈从安连半丝害怕都没有,脸上除了镇定就是镇定,仿佛左侧是平地,不是悬崖。
车子在弯弯绕绕的山路上像是要飞起来一般,可这样的速度适中不敌,头顶盘旋的直升飞机。
可沈从安一点都不急,因为山路的面积根本不够直升飞机停降,所以沈从安把车往越来越狭窄的山路开去。
在这样的速度之下,走的这样的山路,我吓得面色惨白,不断用眼睛死死盯着他,想从他脸上看出一点,他是否有些停下来的意思。
车子的速度却没有减下来的半点,沈从安直接从一旁捞了一件外套罩在我脑袋上说:“别看就是。”
我捂着砰砰直跳的心口,胸口的恶心让我根本说不出话来,只能用外套死死蒙住脑袋,然后不断深呼吸,不断自我催眠说,没关系的,没关系的,沈从安什么时候失误过,我应该要相信他,这样的速度没很快,不用怕,不用怕。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我催眠的作用真的有用,渐渐地,心跳竟然没之前那么快了,人也好像冷静了点,可是我始终还是不敢将衣服从脑袋上拿下来,也不敢和沈从安说话,怕和沈从安说一句,会分他神。
车子也不知道行驶了多久,车子终于停了下来,可我还是不确定,是否真的停了下来,还是自己的错觉,过了好久,我小心翼翼和沈从安确认,问他是不是到了。
可是沈从安没有回答,我觉得一阵奇怪,将脑袋上的外套往下一扯,发现车子是停了下来,可我们前方是悬崖,而头顶的直升飞机仍旧在盘旋,而且盘得越来越地,从车内都可以看清楚直升飞机的轮廓以及体积。
我不是很明白那些直升飞机跟着我们干嘛,沈从安为什么要甩掉他们。
可下一秒,当我感觉我们车顶被一颗子弹射穿后,沈从安当机立断将我往车上一拉,便带着我直接从山坡上走去。
山坡上时密密麻麻的树林,我被沈从安拽得跌跌撞撞,这种地方常年没有人来过,无数的树枝藤条不断在我脸上身上划下一道一道伤,可显然这点危险,和天上传来的枪声,根本是比不了的,所以沈从安只是防止我跌倒,将我架在怀里,便带着我朝前狂奔。
到最后,我体力越来越不行了,我脚下不知道在条藤条上绊到了,整个人直接往地下一摔,沈从安想去拽我,都没来得及,我人直接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沈从安皱眉看了一眼上空,然后才伸出手拉我,我不断摇着头,不断喘着气说:“我不行了,沈从安,我真的不行了,你跑吧,我实在没有力气了。”
沈从安大约也知道我是真没力气了,他只能蹲在我面前说:“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