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别瞎说,什么相好的。” 翟景似笑非笑看着他:“不是相好的,那是什么?” 云修明迟疑:“是纯洁的……” “嗯?” “……姐弟情?” 翟景:“呵呵。” 云修明假装看不到他脸上的嘲讽,问道:“她叫你来做什么?” “我叫翟景。” “……哦?” 见云修明一脸迷惘,翟景啧一声:“忘了你失忆了,罢了,你知道我是神火教的医师就行了。” 云修明大惊:“我失忆的事儿也传到神火教了?” 失忆这事除了云家人其实没多少人知道,没想到回来一趟,竟然传开了。云修明将三件事一连,顿时悚然,“云家小儿子失忆后勾结魔教被老父打断腿”,这也太狗血了吧。 翟景嗯了一声,伸手掀开被子,“给我看看你的腿。” “有劳。”得知对方好意,云修明也不扭捏,露出绑着木板的左腿给对方看。 翟景将他腿上木板拆开,一边查看,一边漫不经心道:“你既已醒了半年,看见身边的人,仍什么都想不起来?” 云修明想了想,道:“确实想不起来,不过……偶尔也会觉得什么有些熟悉。” “跟我说说,待会还得给你看看脑子。” “这么周全?”云修明尴尬一笑,他觉得自己是穿越而来的,没有原主的记忆很正常,恐怕对方看也看不好。 “嗯,别怕,不会把你治坏的。”翟景检查完,一撸袖子,笑道,“正巧我先前一年都在研究骨伤,你这腿对症,等再过半个月给你配个拐杖,就可以下地活动活动了。” 听此好事,云修明喜出望外,连连道谢。 待翟景用自己配的药给他糊上一层重新固定时,云修明忽然想起宁有思身上的伤。 “你可知,宁有思的伤如何了?” “宁有思受伤了?”翟景手上一顿,随后继续包扎,“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很久没回神火教,此次前来也是收到她的信才过来的。” 云修明低头:“那她的信里,可有提到她自己的情况?” 翟景摇头:“没有。” 神火教可是江湖有名的魔教,宁有思既然回去了,想必会受到很好的治疗吧。云修明虽如此安慰自己,心里却无法自抑地冒出许多奇奇怪怪的念头,很多电视小说里都讲魔教邪教手段残忍心狠手辣,办事不力的属下连解释都没解释就会被头头大手一挥“自去领罚”…… 想到宁有思“自去领罚”后被铁链锁着身上一堆鞭痕说不定还有烙铁……嘶——云修明按紧心口:“翟景,你知不知道,宁有思在神火教里是什么职位?” “哟,她没告诉你?” 当初神火教来人接的时候,刚要喊出称呼便被宁有思打断。 “没。” “她是左护法。”翟景继续讲道,“一勾搭就是魔教的左护法,怕不怕?” 云修明:“哇,这么厉害!” 什么左右护法几大长老的,应该都是很高的职位,那宁有思回教后,应该待遇不错吧。 想到这里,云修明松了口气。 事实上他还有些疑问,不过考虑两人初次见面彼此不熟,也便压下不问了。 随后翟景净了手,又在他头上脉搏上按来按去,各种询问。 最终开出个药方,让云修明喝阵子试试。 云修明不好直说自个儿情况不同于失忆,也就收下了,反正煮药的时候只让三阳煮治腿的那剂即可。 翟景很快便离开了,随后隔两天便过来给他看下腿。 不出他所料,短短半个月,云修明伤势好转,已经能拄着拐走一走了。 必须要提的是,在床上静养的这段时间,云修明可算静下心来好好练练字了。 令人惊喜的是,许是这具身体的记忆还在,他那一手惨不忍睹又大又丑的狗爬字渐渐成型,开始向原主的字迹靠近。 有次练字时正巧被大哥撞上,云修明一脸淡定,也没藏掩,果然听见的是大哥的夸赞。 “修明这手字总算像些样子了,多练练,总会好起来的。” 随后云修泽让家仆把云家一家都叫了过来,一块围观自家老幺那手还是歪歪扭扭但已能够看清的字。 许月容感动的热泪盈眶,抱着云修明一阵夸。 云铖钺就不同了,他淡淡点头:“不错,能静下心来是好事,这段时间不仅练字,也要把内力好好练练,等你腿好了,多下点功夫练武,总能回去的。” 云修明只好点头称是。 关于云家一家子为何对他是原云修明这事儿一点都不怀疑,云修明自己也不清楚。 起初,他也是战战兢兢,生怕自己露出某些异样,被原身的亲人发现,然后送上火刑架。 为此,他还特意找了个时间,单独与许月容见面。 毕竟母子连心,一个疼爱孩子的母亲,才是最了解孩子的人。 他假装若无其事般问道:“娘,您有没有觉得孩儿哪里不一样了?” 许月容端详他许久,忽然大惊失色:“修明!” 这一声,叫的云修明的小心脏猛地一跳,颤巍巍不敢放下。 “你……是不是胖了……?” 云修明:“……娘,我这是水肿。” 药汤补汤一碗一碗的连着灌,能不胖,啊不,能不水肿吗? 许月容伸手摸上他脑袋上藏在头发里的疤痕,笑道:“傻孩子,当娘的怎么可能认不出自己的孩子,变没变呢?” 云修明没敢深问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自己并不是什么十分细心有演技的人,但他感觉得到,这家人是把他当成真的云修明来看待的。 导致云修明失忆的那道伤,也就是半年前,原身出门历练时造成的。 可怜原身出门没多久,不知怎么的,被人发现一头是血的倒在山坡下一块大石头上。恰巧这个路人与云家打过交道,认出了云修明的身份,这才将他救治一番,送回家来。 等云修明从昏迷中醒来,这具躯壳里的灵魂,也就换成现代版云修明了。 修养的日子过久了,云修明渐渐习惯拄拐走路。 一日,云修泽又带了一个朋友过来。 这一次来的,却是两人都认识的人了。 “修明——”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拖腔拉调哀嚎的锦袍青年一路从院门口伸着手扑来,热情无比地抱住了躲闪不及的云修明。 “修明,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连我都不记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