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别说这么幼稚的话,你已经奔三的人了,该成熟起来。”
“嗤”宁青青咬紧了牙:“我奔三那你就奔四了,奔四的老男人,太讨厌了!”
“我本来就是奔四的老男人了,如果你不要我,我就没人要了,你可要对我负责。”
七年前,他对她负责,七年后,就让她对他负责吧,两人这下算是公平了。
宁青青白了他一眼:“少恶心了,你不是快要和rr结婚了吗,你找她负责才对,都说离过一次婚的男人是宝,离过两次婚的男人是草,希望你们不会离婚,不然你就要从宝直接沦落为草了。”
提起rr裴泽析就没什么好心情,原本笑意盎然的脸蓦地阴沉了下去,只听宁青青说,他也不搭腔。
“裴泽析,我记得你妈妈去给你算过命,算命先生说你会结两次婚,现在想来,那算命先生也不完全是骗钱的,这点算得很准嘛!”
那还是在怀小枫小楠的时候,她无意中听婆婆对公公提起过这件事,当时她还偷偷的哭了好久。
即便是现在想起,心里也很酸很涩,更何况是那个时候,最孤单无助的时候,更是半点听不得这样的话。
裴泽析不置可否,严肃的驳斥:“无稽之谈,我妈没事找事。难道你也信?”
“开始不信,但现在信了,事实摆在眼前,你确实要结第二次婚了。”
宁青青想了想说:“也许那个算命先生没算对,你还会结第三次第四次四五次,不仅仅是两次。”
结两次婚,对于风流倜傥的裴泽析来说是否太少了点儿。
他应该结很多很多次,才对得起他的样貌和身家,反正他不愁付不起赡养费,而且还有那么多倒贴的女人,艳福真真是不浅的。
“不用揉了,我肚子不痛,好多了。”
宁青青越想越觉得自己很悲剧,嫁给裴泽析,充其量就起到一个传宗接代的作用,根本没有享受过作为妻子该有的权利。
在做他妻子的四年间,见他的次数屈指可数。
果然啊,她从来就是悲剧女神眷顾的人。
虽然他送过一些价格不菲的礼物给她。可那些礼物他也曾经送给过其他的女人。
对他来说,礼物只是讨女人欢心的工具,根本不存在其他更深层次的含义。
电视广告说得好,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
原本是代表了坚贞爱情的钻石在他的眼中也不过是价格昂贵的石头罢了,根本和爱情挂不上勾。
即便是他不爱她的时候,也可以出手阔绰的送她钻石项链。
那几条项链还躺在保险柜里,她平时很少拿出来看,甚至还不及他送她的红樱桃发饰。
虽然樱桃发饰不值钱,可其中倾注的感情却要多很多,拿在手里,也比满是钻石的项链要沉许多。
那枚樱桃发饰此刻正在她的提包里,随身携带,已经成了改不掉的习惯。
“嗯,不痛就好。”裴泽析不舍的收回手,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他起身拿在手里,眉头紧锁,不安的看了宁青青一眼。极为不情愿的进了浴室,才接听电话。
宁青青盯着浴室紧闭的门,冷哼了一声,裴泽析一定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了才鬼鬼祟祟的接电话!
没兴趣听他讲电话,宁青青缓缓坐起身,在心里把裴泽析骂了个狗血淋头才过瘾。
那厢在打电话,这厢手机也响了,可不是电话,是短信,而且是彩信。
平日里宁青青少有收到彩信,她坐在床边,饶有兴味的打开收件箱。
当她看清屏幕上的图片时,嘴角的浅笑瞬间僵硬,倏然睁大了眼睛,捂着张大的嘴,惊恐之中,半响回不过神来。
天啊,这这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
宁青青的心跳骤然加速,六神无主的盯着手机屏幕,大脑像浆糊,混混沌沌成了一团。
即便是心慌意乱,宁青青还是在裴泽析打开浴室门之前把照片删掉,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紧握着手机,身子不住的颤抖。
裴泽析走出浴室,阴沉着一张俊脸,把手机揣进裤兜,坐在了床边,与宁青青相对的时候,面色柔和了很多。
大手拂过散落在宁青青脸颊上的发丝,又轻又柔的拢到了耳后,温柔的神情透出让人心折的暖意。
“身体不舒服就早点儿睡吧!”裴泽析把被子拉起来盖上宁青青的肩膀,只露了脸在外面。
按捺着心跳,屏住呼吸,宁青青低声说:“你在这儿我睡不着!”
“别装了,你又不是第一天和我睡。”
裴泽析深沉的脸这才露出一丝浅笑,踢掉鞋子脱下大衣,赤条条的翻身上床,钻进被子,紧挨着宁青青躺下。
“哼,无赖!”她就没办法给他好脸色看,这个大坏蛋,总是欺负她,把她吃得死死的,难以抗拒。
“我就是无赖,怎么了,不服气你也无赖啊!”
裴泽析高高兴兴的接受了宁青青给他的定位。
当无赖也好,当混蛋也罢,只要能在她的身边,此生足矣。
痴望着她娇嗔的脸,他笑意不绝。
“脸皮真厚,不知廉耻!”
说也说不过他,打也打不赢他,逃更是逃不掉。这辈子,她是栽在他手上了,除了认命,她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反抗。
宁青青抬头望着天花板,叹了口气,为身旁的裴泽析,也为手机里被她删掉的彩信。
她的烦心事从来就不少,一桩又一桩,没个消停。
“过奖,过奖!”裴泽析长臂一展,把宁青青紧紧的圈住,柔声说:“快睡吧,不然一聊起来就天亮了。”
宁青青没好气的推开他的手。
她根本不是在和他聊天,是在骂他呢!
使劲推了他一把,宁青青气呼呼的吼:“滚远点儿,别挨我那么近,讨厌。”
“好好,我不挨着你,如果晚上冷,我不介意你过来抱着我。”
裴泽析收回手,翻了个身,背对着宁青青,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瞪了裴泽析漆黑的后脑勺一眼,宁青青又往床沿边挪了挪,让两人的距离更远。
俯身关了壁灯,她脱下外套缩进被子里,时刻谨记不能靠近床心,那里有个危险的人。
身子往下沉,被子盖头上,宁青青把手机按亮,打开最近联系人,盯着方才给她发彩信的那个陌生号码良久,心脏像要窒息一般的憋闷。
她喘着粗气,手机屏幕上满是水汽。
踌躇片刻之后关了手机,假装什么事也没有发生,那条彩信也从来不曾在她的手机里出现过。
她可以删除短信,却不能删除自己的记忆,耳边只有裴泽析沉稳的呼吸声,整个世界都静了下来。
宁青青的心情更加的烦乱,翻来覆去,也找不到一个舒适的姿势入睡。
“青青,睡不着吗?”
裴泽析于半梦半醒之间睁开迷蒙的眼,转过身,脸朝她仰面躺着的方向,黑暗之中,隐隐约约能看到她脸的轮廓,就那小小的鼻子最为打眼。
不想和裴泽析说话,他的询问也不予理睬,宁青青紧闭着眼睛,心里默默的数羊,强迫自己入睡。
“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
数羊的做法不但没让她有睡意,反而越数越清醒。
宁青青睁大眼睛。盯着黑洞洞的天花板,不管她睁眼还是闭眼,脑海中浮现的依然是彩信的内容。
唔手捂着脸,她快要疯了。
为什么要这样对她,难道就不能让她过一天好日子吗?
“你肚子饿不饿?”
虽然宁青青没说话,可裴泽析还是知道她没睡着,当看到她伸手捂脸的时候,他也开了口。
回答裴泽析的只是宁青青不平稳的呼吸声,他缓缓的靠近她,却又在马上和她身体相触的时候停了下来。
灼热的呼吸吹拂过她的耳畔,温柔的话语就像大提琴的音韵,舒缓淡雅。
“我肚子饿了,一起出去吃宵夜?”
宁青青没吭声,暗自心想,大年初一谁不回家过年啊,出去吃西北风还差不多,天寒地冻的,还是缩在被窝里舒服。
虽然不是自己的狗窝。但也勉强凑合了,还好她不认床。
不认床,只认身边躺的人。
“青青,青青,睡着了?”裴泽析的声音越来越低,若不是这夜太过寂静,宁青青也听不清他的声音。
沉默了片刻,他又说:“别不理我,睡不着就陪我说说话!”
悄悄的探出手,握紧了宁青青的手臂,她挣了挣,没挣脱,也就由着他,想来他也不会真的浴血奋战,这期间,她还是挺安全的。
她真不知道和他有什么好说的,已经伤够了心,痛断了肠。连说话,也会牵扯全身的神经一起绞痛,越是痛越是难过,便越是难以自持。
翻江倒海的寒意从心底窜出,宁青青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
裴泽析关切的问:“怎么了,是不是冷?”
话音刚落,他又连忙补一句:“冷就抱着我。”
再冷也不要抱着她,要像过去一样习惯独自一人抵御寒冷。
哪怕手脚会冻僵,也不要求助于任何人,男人终究是靠不住的。
宁青青没反应,裴泽析便朝她靠了过去,不给她逃跑的机会,紧紧的禁锢在自己的怀中,用他火热的身体,给予她温暖。
“放开我!”她终于开了口,手推着他的胸口,激烈的扭动身子。
“别把我的火挑起来,不然我真的要浴血奋战了!”
他不怀好意的威胁。其实他倒是不介意浴血奋战,只是想到对她的身体有伤害,才把燃起的欲火压了下去。
就这般抱着她,也未尝不是件幸福的事。
闻言,宁青青真的不再挣扎,她知道他说得出做得到,小心翼翼的退后,连大气也不敢出。
她已经躺在了床沿边,再退,就要掉床下面了。
“陪我出去吃东西。”揽着她娇弱的身子,裴泽析语中带笑的说。
宁青青不悦的撇嘴,提醒道:“今天大年初一!”
“哦!”裴泽析恍然大悟,笑了起来:“忘了。”
哼,不知道那么大一颗脑袋长来干什么,成天想不正经的事,正经事反而一件也记不住!
“我肚子饿了。”
中午喝醉了酒,晚上食欲不振,吃饭的时候没吃够。到深夜,就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肚子咕咕的抗议,根本睡不着,就想吃东西。
“打电话去总台,让服务员给你送点儿吃的上来。”
“我之前问过经理,厨师已经下班了,今晚没宵夜供应。”
裴泽析越说越饿,肚子抗议的声音连宁青青都听到了,她撇撇嘴,说:“那我们出去转转吧,看有没有还在营业的店。”
她根本就不抱希望,反正躺在床上也睡不着,还不如出去走走。
“好!”裴泽析翻身起来,打开壁灯,抓起衣服就往身上套,一会儿的功夫就穿戴整齐站在宁青青的面前。
暖暖的被窝真舍不得起来,宁青青慢慢悠悠的下床。
她身上穿着黑色的紧身保暖内衣,把她完美的身材勾勒出来,呈现在裴泽析的面前,惹得他虚火上升,口干舌燥。
裴泽析别开眼看墙,吸气呼气,把欲望压了下去,等到宁青青穿上大衣他才转过头看她。
红色羊毛大衣很衬她雪白的皮肤,就连拨头发的动作也是风情万种,足以让看的人两眼发直。
走廊没有人,酒店大厅也只有两个值班的服务员,两人走出酒店的门。
寒风一吹,宁青青打了个哆嗦,四目望去,一路皆是关门闭户,长长的街很黑很静,格外的寥落。
“看吧,都回家过年了!”宁青青低声说。
“走走看嘛,说不定会有没回家过年的。”裴泽析习惯性的拉了宁青青的手,紧紧的握住。不让她挣脱。
路灯很暗,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一条街,只有他们两个人,信步街头,浪漫非常。
一条街从头走到尾,也没见一家开着门的店,人人都在举家团圆,街道里还能听到从居民楼内传出的欢声笑语和喜庆的歌声。
“唉看来我要饿肚子了。”裴泽析站在寥落的街头低叹。
“晚上饿肚子没关系,忍着吧,回去睡一觉,明天早上就有东西吃了。”
宁青青突然觉得裴泽析像个孩子,特别是那幽怨委屈的模样,和儿子真是如出一辙,心头激荡,连说话的声音也柔了几分。
“嗯!”裴泽析猛的把宁青青拉入怀中,吻上她的唇,舔舐吮吻,就像要把她的唇吃饱一般的贪婪。
“唔”宁青青杂乱无章的猛拍他的肩,使劲推开他,反手擦嘴,嗔怪的瞪他:“讨厌!”
“嘿嘿,好像吃饱一点儿了!”拍拍空荡荡的腹部,裴泽析很无耻的咧开嘴笑了。
宁青青没好气的翻了翻白眼。
真是败给他了,三十几岁的人还没个样子,调皮任性起来一点儿也不输给儿子,真是老顽童一个!
昏黄的路灯给裴泽析镀上一层柔光,连着他脸上的笑,也柔和让人心醉。
心醉心碎心痛
瞪他一眼,宁青青加快脚步,往酒店的方向走。
“青青!”
裴泽析跟上去,拉着她的手,柔声问:“生气了?”
废话!
宁青青严重怀疑裴泽析是故意惹她生气,既然他希望她生气,她绝对不能遂了他的意。
不生气不生气,就当被狗舔了一下,没什么大不了的。
宁青青抬眼望天,没有月亮,乌沉沉的云朵,阴晴不定的漂浮。
“真静啊!”
她长叹了一声,嘴角扬起苦涩的笑,就算她生气又能改变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