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老爷子时而鼓掌叫好时而回头与屋内人说话,莫非引得两女相斗的俊公子真在楼内? “娘亲,如果我也习武,也能这般厉害,就能保护您了。”羽宝紧握着小拳头,两颊涨的通红。 羽宝腼腆内向,这般热血模样倒是少见。 轻刮一下羽宝鼻子,陶玥笑道:“我的好羽宝,你能有这个想法,娘亲真开心。” “只是,你想干什么,娘亲更希望你能跟从自己的想法,而不是为了我。如果你想习武,娘亲就帮你找门派,如果你想读书,娘亲就帮你找名师。” 羽宝平日内敛沉默,不像是会喜爱练武的模样,反而像是读书的好苗子。陶玥不想他为了保护自己这样的想法,忽略自己正真的爱好。 羽宝涨红的脸上双眼发亮,“娘亲,您以前不是不愿我习武吗?乔婆婆曾说要教我习武....” 乔婆婆? 陶玥心里一突,乔婆婆以前要教过羽宝?被原身反对了? 辛亏反对了,陶玥暗舒一口气,乔婆婆的仇家还不知是谁,若是羽宝练习乔婆婆的武功又被发现,恐怕会有危险。 不过这个话还是要圆回来的,“以前娘以为我们就要在山间生活一辈子了,不想你受习武之苦。现在不同了,咱们出门在外,若有武艺傍身自然是好的。所以,羽宝要是想学,娘亲不会反对的。” “娘亲!其实我已经...” “打过来了!快跑啊!”“让开!快跑!快跑!” 十几米外纠缠在一起的两人不知何时已经近在眼前,身边围堵的人群急忙散去,越急越堵,人流四处冲撞。 跌跌撞撞间有人撞上马车,受惊的马一声嘶鸣,径直向前狂奔而去。 “不好!”,把羽宝塞进另一名衙役怀中,陶玥起身一跃,踏上路边摆放茶水的桌子,借力一跳骑到马上。 “好!好!”刚才还四处逃窜的人们忽地高声喝彩起来,真是看热闹不嫌命大。 陶玥拉紧缰绳,受惊的马力气惊人,居然丝毫不受控。 再不控制住这马,恐怕就要撞上前面四散的人了。 在千钧一发的一刻,陶玥不假思索的运转蛰伏体内的异能,暴涨的异能带着强劲的力量,马儿身上的缰绳几乎勒断,马身高抬,前蹄甩在空中。 “驴~~~~”“叮~~~”的一声,耳边一阵凉风。。 马终于停了下来,若无其事的低着头,大鼻孔呼出热气吹起地上灰尘。 陶玥侧头一看,地上躺着一把系着黄穗儿的长剑,一旁碎成两半的白玉酒杯格外惹眼。 这酒杯,不就是莫老爷子给自己喝的那个? 项文珊看着地上的剑,怒不可揭,“岳静瑶!你为什么打歪我的剑。我是要杀了那马阻止马伤人的。” 红衫女子也是暴脾气,“就你好心!没有你人家也拦住了马。再说你把剑抛掷出去,我怎么知道你不是要伤人?” “你这个蛮不讲理的泼妇!不仅看见马发狂了不去帮忙阻止反而打歪我的剑,险些害我伤人,真是冷血恶毒,难怪陆师兄要与你退婚。”项文珊气急败坏,原本有些柔弱的嗓音一下尖利起来。 话音一落,刚才还慌忙逃窜的人群一下热闹了起来。 “岳大小姐竟然被退婚了!” “天哪,女儿家这样跋扈果然被夫家嫌弃了吧。” “嘿嘿,你说我那傻弟弟能去提亲不?岳公的财富我家岂不是也能分一杯羹了?” ....... “贱人!”岳静瑶咬牙,手里长鞭刷得向对方脸上甩去,鞭身划破空气发出咧咧响声。 项文珊瞳孔瞬间放大,她手里没有剑,恐惧让她无法动弹,长鞭像吐着信子的毒蛇急速向她袭来。 一只手忽地出现在她眼前。 一只纤细的手,轻轻握住鞭尾。咆哮的长蛇瞬间温顺下来。 “两位要打不如换个地方。” 鞭子停了。项文珊僵硬地转头,如雷的心跳让她听不清来人说了什么。 是刚才勒住马的女人。 她清瘦的脸上一片煞白,看起来像常年卧床的病秧子。 “哼!项文珊,我在城外八里坡等你。”岳静瑶抽回鞭子,脚底一跺,飞出人群。 “多谢女侠相救!小女玉女宫项文珊,他日若有需求,小女必定结草衔环以报。”项文珊快速抱了个拳,目光落在着红衣少女飞离的方向后又说,“小女还有急事,先行离去,他日再遇恩人在来一叙。” 说完便捡起地上的长剑,飞身追去了。 看着项文珊离去的方向,陶玥又咽下一口血沫。 刚才强行用异能勒住马后又接下岳静瑶倾尽全力的一鞭,异能运转的又急又猛,此刻体内经脉如被火烧。 好在她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了,强行压下身体不适后,陶玥下马捡起酒杯。 两名衙役抱着孩子过来,羽宝挣开衙役怀抱,扑向陶玥。大颗大颗泪水从他的葡萄大眼落下,“娘亲,您没事,吓死羽宝了。” 泪水迅速沾湿陶玥的衣领。 羽宝向来不是个爱哭的,这一哭陶玥整颗心都像泡在醋缸里了,又酸又涩。 抱紧羽宝,陶玥轻拍他后背,温声安慰,“没事了,娘没事,别怕。” 王哥怀里得范天诚也吓得抹泪,拍拍范天诚得小脸,陶玥叮嘱:“王大哥,你们牵着马到人少得地方等一下,我去谢过刚才投掷酒杯的人再和你们会合。” 从看见陶玥起就坐立不安的莫老爷子在看见裴砜甩出酒杯的时候忍不住心里一声哀嚎,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自酒杯被甩出去后,他就躲在屋里不在出去,即使后面还有更加精彩的八挂,他也不敢再伸头去凑热闹。只希望陶玥没有看清酒杯飞来的方向。 很显然,他的希望落空了。 陶玥拿着碎裂的酒杯上了二楼。 听着有些虚浮的脚步声,莫老爷子忽地捂住肚子,“啊!肚子疼!我去一下茅房。”说完从一个窗户翻了出去。 二楼客人不少,不管吃的什么,目光都半遮半掩地落在阳台边那桌上。桌边坐着个手拿书籍,低头看书的玄衣男人。 逆着光,她看的不太清楚,只觉得男人沉静自然,像一块纯黑地墨玉,又散发着看不见的光芒,让人忍不住将眼光落在他身上。 收回目光,陶玥看了四周,刚才还在楼上的莫老爷子不知道去了哪儿,只是他背上的酒壶正大喇喇的躺在玄衣男人的桌上。 陶玥走近了一些,看着男人头上一丝不苟束起黑发的玉冠,陶玥和羽宝下意识放慢呼气。 “在下陶玥,特来归还酒杯。”陶玥语气干涩。 ...... “不知刚才是否是公子救了在下?”陶玥依旧干巴巴。 ...... “呃哈哈,说起来这个杯子我也曾用过一次,莫老前辈在喝酒这事上倒是热情。” 外面贴着墙偷听的莫老爷子一个慌神,掉了下去。 玄衣男人缓缓放下书籍,一直低着的头终于抬起。 逆着光,男人脸颊的线条分明,不宽不尖的下颚像造物主完美的勾勒。性感完美的下颚上却是一张紧闭的薄唇,唇角不扬不降,带着不明了的冷淡。在往上是玉山似的鼻梁,以及深不见底黑潭似的双眸。 此刻这双摄人心魄的眸子里正闪着莫名的意味。 “这杯子,不必还了”男人的声音像冬日冷冽的山泉,澄澈中带着冰冷。 看了看手里的裂成两半的杯子,陶玥暗叹,这败家子,这杯子一看就是上好的白玉,说扔就扔暴殄天物。 虽然心里腹诽,但陶玥还是不忘上楼的目的,“不知刚才是公子扔的杯子还是莫老前辈?” 不料男人已经又低头看起书来,仿佛周围一切都与他无关了。 看来他就是莫老爷子说的不是哑巴偏要装哑巴的假哑巴了,形容的倒是形象。 听莫老爷子的话,眼前的男人剑术造诣恐怕在她之上。从她接近这方桌起,她就若有若无的感到莫名的压力,像前世高级异能者对低级异能者的绝对的压制。 这让陶玥打消了继续询问的念头。 既然说什么都没用,索性自行离去吧,若是他救了自己,看来是不愿承这个情了,若是莫老爷子救的,那更简单,一顿好酒好好招待便可。 抱着羽宝下了楼,楼下围观的人已经疏散一空,陶玥抬头一看,不远处正是她们的马车。 马车旁站着两位便衣衙役,车窗一角一个圆乎乎的胖脸探头探脑的张望。 看着他们,陶玥一直憋着的一口劲,一下松了,一口鲜血呛出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