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她没有银子，身无分文。

很不巧，这句纳闷的话被老板听见了，老板赶紧将所有的打包东西全部拿回，嫌弃道：“你这人看上去美貌无双，怕不是个傻子吧。连买东西需要用银子，这么简单的事都不知道。走开，走开，别捣乱，妨碍我做生意。”

“真是，没钱还装什么阔气。傻子。”这势力老板不仅态度不好，还来了个人身攻击。

他前后完全相反的态度，让凤卿歌有点不适应。在她们幻妖界那头，即便是没有做成生意，老板也依旧会对顾客恭恭敬敬，有礼有貌。

霎那间，凤卿歌觉得眼前这个老板真不是，真不是个玩意。要是现在她有灵力，一定会把这个狗玩意老板的摊掀掉。她心情不太好，来人间第一遭，就遇上了这么不开心的事。

凤卿歌虽然没钱，但身后有一座大大的靠山。她咬咬牙，忍下这口气，记下店铺位置，转身回去找师尊。刚回头，只见楚华音紧随而来，已经站在她身后。

来了靠山后，凤卿歌一下子底气十足，又转过头来，气势汹汹看着老板，狠狠出着一口气：“谁是傻子啊，你以为我没有银子吗？只不过是出门急，没带而已，我身后的这位可是大款。”

天清派是名门正派，物资充足，钱财富余。门内的随随便便一位记名弟子，尚且每个月都能领到不少的工钱。更何况是楚华音这样举足轻重的人物？

她是修仙界至圣，无论修为还是心智，都选超常人。早就看惯了炎凉事态，根本就不会把世俗间的小小势力放在心上。从袖口中掏出好些银子，准备交给老板，却没想这些银子被凤卿歌一把抓了过去。

凤卿歌鄙夷看着老板：“睁开你的眼睛看看，看清楚没有？这难道不是银子吗？”

老板揉了眼眶后，发现看到的确实是白花花的银两，转瞬间，态度又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变得万分客气：“这位贵客，我刚才眼拙，您别放在心上。来，我给您全部打包好。”

凤卿歌拿了两包糖炒蜜饯，狠狠摔在地上：“你求我买东西，我都不会买。”

说罢，又准备把其与蜜饯全部甩在地上，刚抬手，只觉自己的手腕被一股力量轻轻捏住了。

楚华音摇头道：“不要过分计较。”

凤卿歌从来没受过这么大的侮辱，肯定是要过分计较的。不过师尊发话了，她肯定要乖乖听的，绝不能因为这个势力老板，伤了师徒之间的感情，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亲密感情。

“行吧，今天看在我师父的份上，不和你这个小人计较了。”凤卿歌哥甩了一锭银子，狠狠砸在老板怀中，“赔你的！”

凤卿歌拽着余下银子，头也不回，往前走了。她一点都觉得不解气，楚华音在一旁细细教导她：“你是修道之人，应当虚怀若谷，宽容待人，何必与一个世俗中的小摊贩过分计较呢？事情过去，也就过去了。这个小摊贩没有眼劲，很势力，难道你要跟着一起吗？”

“这世上的事情本来就复杂，不可能件件顺人意。你要是每一件小事都过分计较，累的可不就是你自己吗？”

这徒弟正在气头上，也听不到师父的劝告。凤卿歌看着楚华音，皱着眉头：“这不是计不计较的问题，以前从来没有人敢用那样不好的语气和我说话。还傻子，他全家都是傻子，祖宗十八代都是傻子吧。”

楚华音道：“还记得你以前答应过我吗？”

凤卿歌问：“什么？”

“好好听话。要是你再这么说粗话，就把余下银子还给我。”

银子用处很多，能买各种各样好吃的，凤卿歌是绝对不会还给师尊的，她现在就是一个小财迷。下意识捂紧手，摇摇头，立刻露出笑脸：“别嘛，我不骂他，不说粗话，不和那势力人计较就是了。”

凤卿歌虽然嘴上应承着，可心里还是有点气的。她从来都不向楚华音这么宽容。向来有仇报仇，有恩报恩，活得潇洒自然又单纯。可心中那股憋气现在必须要压下去了。当下唯有靠美食来安慰自己的不开心，又走到边上卖糖葫芦的摊贩那边。

楚华音怕这徒弟又生事端，主动向糖葫芦老板要了一根糖葫芦，付了钱后，递给凤卿歌一根：“吃吧。”

“糖葫芦？”凤卿歌拿着糖葫芦转了两圈后，细细瞅着，感叹道，“原来真正糖葫芦是红色的啊。”

在幻妖界那边，糖葫芦的颜色是白色的。

凤卿歌没再犹豫，赶紧尝了两口，当舌尖抵到一颗糖葫芦时，嘴里被一股酸酸甜甜相互交杂的感觉萦绕了，这味道非常好，像夏日里青涩的梅子。

“好吃，比我们那里好吃十倍。”当下又是忍不住一顿感叹，迅速继续咬了一颗。

像凤卿歌这么好吃的女人，是非常容易被美食安慰心情的，她一边嚼着冰糖葫芦，一边享受着酸酸甜甜的感觉，早就把之前的那段不开心经历忘得一干二净了。

楚华音看着徒弟的这副吃相，嘴角边罕见地勾起了一个淡淡弧度。

怎么看对方都好像是从偏远区逃难过来的。

凤卿歌不知师尊心中所想，依旧大快朵颐着，吃了糖葫芦不过瘾，又买了很多甜嘴零食，她发觉原来人界这么好吃的东西啊，幸福死了。这些甜嘴似乎比在宗门里，林婉给她送的还要香甜可口，新鲜美味。

妖界的人向来没多大讲究，他（她）们吃东西最看重的是过程爽快。对于规矩礼仪，统统不在考虑范围之内。楚华音见徒弟嘴角边上还残留着一些东西后，从怀中掏出一个干净洁白的手帕递给凤卿歌：“你也别吃得这么快，没人和你抢。你都花脸了，快擦擦。”

凤卿歌在掌心中捏着一块手帕，却迟迟不见动作，说道：“等我吃完，一起擦。反正我也不怕别人笑话。”

随着深入接触，楚华音对凤卿歌已经有了很大改观。她这个徒弟，虽然生性调皮欢脱，可不做作不矫情，不像许许多多自诩名门正派的修士，过分装饰自己，只为求给别人留下一个美好印象。

修炼那么些年，楚华音见过虚荣的场景和虚荣人物太多太多，她已经疲于去评价了。但本心中，还是更加欣赏凤卿歌这种不刻意做作方式。

也许是被凤卿歌所感染了，向来寡言少语的仙尊大人，突然间也来了说话兴致。她待凤卿歌吃完之后，好奇问道：“你家那边，物资真这么匮乏吗？若非亲眼所见你刚才的吃相，若非亲耳而听到你之前和我说的，实在是难以置信。”

作为凤卿歌这样身份尊贵的妖皇，都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其它大妖小妖。

凤卿歌拿起手帕把嘴角边下和手上的残留擦完后，深深感叹：“你从来没有经历过我们的那种生活，向你叙述，恐怕你也很难体会。有朝一日，带你回去生活生活，你可能就知道其中艰难了。”

听到凤卿歌说要带她回换妖界的话，楚华音也并没有心生恼怒之情，甚至都没有觉得幻妖界那个地方是为正道修士说不耻的。

她轻掀眼皮：“我在哪里生活都一样。”

凤卿歌点点头，非常赞同楚华音所说的：“也是哦，你一直清心寡欲，连壁仞崖上的生存环境都能忍受，去我们那里生活肯定也不成问题。”

“只有像我这样的，体会到人间的繁华和热闹后，吃完这么些可口美食后，才会发现以前过的日子都太无聊。”

楚华音说：“以后你可不就有的吃了吗？这次买了这么多美食回去，估计你想把静水流深声都堆满吧。”

她向来是一个非常爱干净雅洁之人，小院中种着花花草草，书房中除了经书之外，就是各种古代典籍。从来都看不到有甜嘴零食之类的，但收了凤卿歌这么个徒弟后，虽然再不喜欢，不习惯也只得认命，去慢慢接受。

凤卿歌笑笑，自然而然回答道：“可不是吗？静水流深那么宽阔，小院中的花花草草才多少啊？十分之一都没有占到，那些地方空着多不好。用甜嘴零食去装饰装饰，不也是一道亮丽风景吗？每天睁开眼睛就能吃吃喝喝，这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啊。

当然这种幸福只属于凤卿歌这种好吃嘴的人，楚华音是感受不到的。她只是郑重告诉凤卿歌：“你把零食搬回去，不是问题。不过我要提醒你一点，青夜太上长老那边养了许多松鼠，还有小灵兽之类的。它们鼻子非常灵，嗅觉很好，只要一闻到有香味的东西，立马就会到处寻找过来，只怕你的甜嘴零食自己都没有尝够，就被那些小宠物吃了。

凤卿歌突然大惊一下：“不是吧，青叶太上长老怎么养了那么多小玩意。可我上次怎么没见着啊，要是见着了，肯定会和那些小宠物好好玩耍玩耍的，它们看着就很可爱。”

凤卿歌前生是一只妖，以至于她现在见了许多小动物之后，也感情大发，恨不得把它们抱在怀中好好抚摸。

楚华音回答到：“那些小动物一直都被藏的很好，平时是不出来的，但是闻到了太多香味便会出来。

接下来，凤卿歌说了一个让楚华音及其意外的回答：“小动物很可爱，要不我们也买一些回去养养吧，这样平时能解解闷，万一我甜嘴零食吃不完，它们还能帮忙消灭呢。

楚华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