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随之明白了,哈哈大笑道,“你说的太对了,本宫怎么忘记了,桃夭夭的身份就是压倒桃家的稻草!”他眼珠一转,诡计上心,“来人,你速想办法将桃家桃夭夭的秘密透漏给皇上,就定她个蛊惑之罪,意图谋害秦王,桃国公明知其女是杀人利器,仍放任其接近秦王,接近皇家,可见其心可诛,于国不忠,不能留他,桃氏一族都必须驱逐出世,这样一来,还有谁肯资助秦王?”
太子派人连夜向皇帝告密。
是夜,桃夭夭夜不能寐,亟亟以待。忽地一团黑影跳进来,不由分说,兜头一件黑斗篷套她身上,夹裹起她来就跑。
桃夭夭自他近身,已觉出他是梅仁药,如此这般急迫,事非小,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嘘,别说话。”梅仁药从没这么严肃过,脸上终于有了男人该有的阳刚的线条,激的桃夭夭也不敢说话了,如此暗夜偷偷摸摸,莫非秦王有何不妥?她不敢想下去,自己还是祸水,结果反而是她,陷在“温柔乡”里不能自拔。
梅仁药带着她翻出秦王府,一路潜行,竟是要出城。桃夭夭汗都出来了,实在忍不住,颤声问,“出,出事了?”
梅仁药摇头,“没什么大事,我的职责是带你出去,秦王吩咐的,你不要聒噪。”
是秦王吩咐的,桃夭夭慢舒口气,那就不是他的事了。
梅仁药将她塞进一辆早起运粪水的车里,护着她出了京城,换上快马,一路向南。
“梅仁药,秦王在哪里?我们怎么离开京城了,我娘呢,桃家庄呢。”桃夭夭焦急无比。
梅仁药一边纵马,一边道,“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了,你娘被秦王秘密送往他的封地齐州了,桃家其他人也有专人护送,分散各郡县,你呢,现在也跟我去齐州。”
桃夭夭听的脸色发白,什么样的大事要举族“逃离”京都?!她厉声道,“别说个半截话,是不是太子发了什么命令?”
梅仁药忽地大喊一声,试图盖过纵马狂驰间带起的烈烈风声,“秦王为护佑你桃家,将你所有产业都交给皇帝充公,皇帝刚嘉奖了桃国公,可太子反手就告了密,你狐媚的身份掩藏不住了,皇帝下令驱逐桃氏一族,说你祸害秦王,你到底把秦王睡了,秦王要是早死,连我也不能原谅你!”
桃夭夭听的冷汗岑岑,烈风吹的她鬓发狂飞,桃氏一族被驱逐,几百年前的老路子重蹈覆辙,桃家几代人的努力付之一炬,这都是她的错。
“都是我的错!啊!”桃夭夭迎着狂风,长嘶一声,许久不出的眼泪,一滴滴砸到空中,每一粒都如冰如刀,“要是秦王因我而不济,我万死难辞其咎!不行,梅仁药,秦王在齐州,我不能去齐州,改道,改道!”
马儿调转方向,向着齐州近郊方向奔去,只捡着旷野人迹罕至处行走。天色渐渐暗下来,旷野无垠,无声而沉寂地隐没在夜色下,偶尔,远方传来几声狼嚎,却又渐次递进,似乎就在耳边响起。
桃夭夭心中的寒气一汩汩升腾,天黑行不得路,空气凛冽的很,二人下马步行。桃夭夭忍不住打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