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湫眠：“……”

他不是不说话，而是殷离这句话让他实在没法接。担心可能真的有，喜欢是从哪儿看出来的？

这熊孩子的脑洞都歪到天边去了。

殷离继续说道：“怎么？被我猜到了？所以无话可说了？”

“不是。”陆湫眠这次果断否定，“我只是怕你打不过他，魔宫大乱，我还不想那么早死。”

“随你怎么说。”殷离退后两步，负手而立，“你的手段还差得远，别痴心妄想，做好自己本分的事，我还可以考虑让你安安稳稳留在魔宫。”

陆湫眠的指尖揉了揉有些胀胀的眉心，看着殷离离去的背影，有些无奈。

这信息量也太大了，这孩子脑洞也太大了……这搞得他现在暴露身份就更加尴尬了，师尊的面子都没了。

“看到没，在他眼里，你不过就是个玩意儿，我这个二师兄可是没一点心肠的。”穆宁不知何时去而复返，坐在墙头，把玩着手里的龙脊骨扇，眨了眨眼道，“不如你换个目标，喜欢我好不好？把惊羽剑给我，妖后的位置你可以随意拿去。”

说的是这么轻佻的话题，他偏偏还摆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

陆湫眠被呛得差点儿背过气，只好坦诚道：“我手里没有剑，妖王您找错人了。”

穆宁上下打量他一番，摇了摇头：“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呢。”

尾音刚落，带着浓重杀意的一道氤氲着淡淡紫色光华的魔气直冲穆宁的面门而来：“穆宁，你要是敢在魔宫撒野，就别怪我不讲情面。”

穆宁腾身躲了过去，尘土飞杨，围墙之上多了个硕大的豁口，墙上的防御法阵都被轰碎，瞬间黯淡无光。

“真要下杀手啊……”穆宁低声呢喃着，眸子里的调笑骤然变成了阴沉沉的冰冷，“我可是很记仇的。”

目睹一切的陆湫眠更愁了，好好的崽子怎么活生生变成了小神经病？陆湫眠现在严重怀疑任务条清零这件事穆宁一定有功劳，而且功劳还不小。

现在总觉得这小神经病的危险程度远在殷离之上。

穆宁的到来逼得陆湫眠不得不延缓了殷离的疗伤进程，在这小神经病的眼皮底下，做些什么事情都要万分谨慎。

尤其是得知陆湫眠身上真的没有惊羽剑之后，穆宁就彻底成了殷离的尾巴，走到哪儿跟到哪儿，一副不得守誓不罢休的意思。

四大氏族每十年举办的交流大会轮到在尉迟城举行，陆湫眠跟着殷离出了魔宫，就看到在门口早就等着的穆宁。

陆湫眠看他一副拦路的架势，无奈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穆宁指了指殷离：“我要跟着他，万一他为了不让我借剑，就把惊羽剑丢到外面了怎么办？”

陆湫眠：“……”殷离才不会这么幼稚，只有穆宁这种幼稚小孩才能想出这种幼稚的理由。

殷离直截了当拒绝：“此去四大氏族交流大会，你一个妖界之王跟着算是什么样子。”

穆宁伸手到他面前：“那你把惊羽剑给我，我就不跟着你去了。”

“不可能。”

“那我就跟着。”

“不让你跟着。”

穆宁指了指陆湫眠：“凭什么他能跟着，我就不能？”

陆湫眠忽有种梦回清静峰的错觉，这活脱脱就是小孩子吵架的架势……这居然是魔尊和妖王说出来的话，说出去都没人敢信。

穆宁又开始了耍无赖的招式：“没事，旁人都不认识我，谁知道我是妖王。他是内眷是吧？那我就装作是内眷的侍从。”

“内眷……”陆湫眠真觉得小时候没好好教穆宁文化课是个大错误，这崽子什么词都乱用。

甩也甩不掉，赶也赶不走，陆湫眠实在没有了和他纠缠的力气，而且说不定带上还是个助力，他伸手拉着穆宁就上了车：“行行行，听你的就是，你给我伪装好，不能露馅。”

鳞甲兽拉车平稳，没有丝毫颠簸。陆湫眠坐在车里有些百无聊赖，目光忽而飘到了穆宁的身上。

侧颜的轮廓依稀可见百年前的样子，纤细的眉尾上挑，勾出轻扬的弧度，浓密如扇的睫羽之下水润的眼眸乌黑发亮，就连唇峰都是完美的弧度。

穆宁是这三个徒弟中长得最好看的，现在也没有改变，只是身上多了浓郁的妖孽邪气。

陆湫眠忽然忍不住发问：“你要惊羽剑做什么？你又不修剑道。”

他有些不解，黎希和殷离修的都是剑道，但是穆宁不一样，他体内是上古天妖的血脉，有独特的修炼之法。惊羽剑再好，在穆宁手里都是一把废铁，他这么执着，到底是图个什么？

“我就是要，你管我要做什么？”穆宁有些不自然地转头不再理会陆湫眠。

那次溯源梦境让他确信师尊还在这个世界，但是他寻了很久都没能找到。

借用惊羽剑上的神识烙印，再辅佐以妖族的秘术，穆宁有八成的把握可以找到陆湫眠。

但这件事情他绝对不会让黎希和殷离知道。

这两个师兄只会跟他抢师尊，师尊是他的，谁都不能抢走。

若不是为了惊羽剑，他才不会给殷离好脸色，这个二师兄天生惹人厌恶，仗着早入门几年就要和他抢师尊。

等拿到了剑，他绝对翻脸不认这个便宜师兄。

陆湫眠看着穆宁变换的表情，就知道他不知道又在想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反正肯定不是正常的脑回路就对了。叛逆中二期的小屁孩满脑子都是奇奇怪怪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