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弦随着白起到达别墅,一进门就见韩野和裴北辰两人一左一右等在门边,她登时笑得春光明媚:“哎呀多不好意思,还让你们夹道欢迎我!” 裴北辰心说你是哪来的自我优越感好吧,就看到白起手上扶着的她那个只在出门旅行时才会用到的超大行李箱,瞬间察觉不妙:这叫什么回事?难怪司南弦都不问她需要带哪些,原来是给她把整个衣柜都给掏空了? 难不成这货是想让她长住下来? 司南弦凑到她跟前,笑眯眯地同她眼神确认:“没错,你就安心住下吧。” “司南弦你——” 正要发作,白起开口叫住了她:“北辰,跟我过来一下。” 欸? 说话间,白起已经顺势牵了女生的手,推着行李箱去往二楼。 裴北辰迟疑了一下跟上去,问他:“这是要放去哪里啊?” 白起单手提起行李箱扣环,轻易抬离地面,几步上到二楼转角,最后停在走廊上第三个房间前,这才回答女生的提问:“放在我的房间。” 啊?! 裴北辰正要迈进的步子立刻收回来,连连摆手说:“我、我不住学长的房间。” 白起拧开门把,推门进去,将行李箱靠墙放下,同她解释:“只是先放我这里,晚点我去隔壁卧室收拾一下,再让你住过去。” “哦,这样啊。好的。”裴北辰舒了口气,“可我刚进来时看到楼下不是正好有间客卧呢?我住那不是更方便?” 白起抱臂看她:“你觉得,你是客人么?” 裴北辰听他那反问的语气,心想那我不是客人的话,“……难道我还能是主人?” 白起笑了笑,柔声道:“嗯,我希望你是。” 小心脏一抖,学长这话是是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么?! 裴北辰觉得脸上有点热,她觉得很有必要解释一下:“学长,我只是小住一天,没想到南弦会给我拿这多东西来,给你添麻烦了,你、你千万别有心理负担呀。” 白起闻言并未接话,仿佛是在思考她话里的意思,他抱着手臂立在原地,接近正午的光线从大开的窗帘下漏进内室,撒在他脚边的地上,形成错落有致的明暗,而他落在那暗影里。 半刻后他终于开口:“我没有什么负担。” 裴北辰闻言松了口气,“那就好。那,我先下去啦。” 说完她就落跑,未曾看到身后白起眼底那不可察觉的一抹晦暗幽深。 在司南弦和韩野的煽风点火、调油加醋下,裴北辰终于圆满搞定八菜一汤,外加一锅黑米红枣粥。 从一点多钟开始,四人边吃饭边叙话一晃眼就到了三点多,由于都是旧相识,席间气氛倒也格外融洽,加上司南弦和韩野两台天然暖风机,白起那座冷酷酷的冰山再怎么凉飕飕,也给吹暖了。 司南弦眼观鼻鼻观心,吃饱喝足了见着时间差不多了,便拽着韩野风卷残云般告辞了。 对着一桌子的食物残渣和一池子要刷的锅碗瓢盆,裴北辰很有点愁闷。 热闹过后瞌睡上头,加上夜班后没有按例补眠,裴北辰这会儿困得几乎可以沾床就能睡着。 白起将两人送到小区门口,很快返回屋里,就看到哈欠连连的女生正在水槽边洗碗,她微微弯着腰,长发松松挽了一道,绕在颈边,只能看到她低垂的眉角眼梢。 白起快走几步上前,唤她:“北辰。” 裴北辰抬起手背擦了擦眼角困出的泪花花,应了声:“学长,你回了?”紧接着又抑制不住地打了个呵欠。 然后她觉得腰间覆上一双微热的大掌,随即她整个人被来人轻轻转过去,一把搂进他怀里,白起的声音带着点内疚,在她耳侧低而紧张地响起:“你累坏了吧,这里交给我,你去休息一会儿。” 裴北辰手上还带着滑腻腻的泡泡,没法动手回抱,只得用下巴在他颈窝里蹭了两下,表示:“没事,我洗的差不多了,你的手还不好见水。” 白起将她搂得更紧,“放心,我有分寸。你困的话,先去我房间睡一下,乖。” 裴北辰确实困乏,便没有再推辞,他颈间有一股淡淡的青草的香味,她嗅了嗅,觉得很好闻,想了想便说:“要不我这会儿看电视打发一下时间,等晚上早点睡吧。” “也好。那你先去,我很快过去陪你。” 客厅的沙发很大,左侧还有一个宽敞的妃位,正前方是一尊由整块火烧石打造出的檀香木茶几,地面上铺着一整片白色茸茸的毛皮毯,裴北辰果断选择了背靠沙发席地而坐,柔软的质感让她十分惬意,她忍不住在地上打了个滚,觉着浑身都舒展开来。 白起在厨房收拾的空挡,视线越过大厅的白色沙发背,能看到女生的半个脑袋,毛茸茸的栗色。 他面上浮出一丝不了察觉的笑,似乎可以想见她忽然转过头,露出那张小白兔似的可爱小脸。 待他忙完,从冰箱里抽了两盒酸奶,去了客厅,想来她是等久了。 屋内没有开灯。 下午六点多的天色渐渐暗淡,日头已经西下,它们从朝南的窗户口慢慢退缩,只留一抹微弱的浅白斜斜拖在窗前。 然后他看到那微光外的暗影里,倒伏在地上睡熟过去的裴北辰——— 她一身白衣和白色地毯融为一体,棕色的长发散落在肩头,身子随着呼吸微微地起伏。 白起将饮料搁去茶几,又将电视音量调小了些。 他俯下身,伸出手指撩开她几缕长发,指腹几不可察地滑过她的侧脸,是柔软而饱满的肌肤触感。 他有点挪不开手,食指又轻轻抚过她的眉眼,能感觉到她轻颤的睫毛;抚过她小巧的鼻梁,像是滑过一段柔和的山脊;最后停在她的唇边,从唇角那里一寸一寸缓慢地描摹下去,一股微热的呼吸喷在他的指尖,让他没来由得心头发热。 忽然从女生嘴里溢出一声短短的呓语,那微弱的气音,更像是小动物喉管里发出的鸣叫。白起的动作停住,他屏息听了一会儿,那小小的嘶鸣又传入他的耳膜。 他在地上坐了一小会儿,然后伸出手,尽量轻地把侧伏在地的人扶起来,然后整个儿抱进自己怀里。 久违的温香软玉。还裹挟着一股不可忽视的酒酿味。 他抬眼瞧了瞧茶几上那瓶午餐时间大家没喝完的酒,这会儿居然空掉了。 不禁有些诧异:那酒度数有点高,丫头居然能喝? “说好的等我来,怎么还是睡了?而且还喝了这多酒,不难受么?” 他低头对她说话,语气里带着些嗔怪。 裴北辰却在此时皱起了眉头,不满地咕哝了一声。 他失笑,“是在做什么梦,和谁生气?” 仿佛在回答他的话,怀里的人嘟哝道:“……不舒服……” 白起一愣,看着女生仍旧阖着眼,纳闷:她这是在……梦话?还是在跟他说话? 揣测之际,裴北辰在他怀里扭动了一下,眉头锁得更紧,再次说话时声音里都带了泣音:“好紧……闷……” 白起忙问:“北辰,是哪里不舒服么?” 裴北辰闭着眼迷迷糊糊地抱怨:“胸闷……衣紧了” 她的脸埋在他胸前,说话时声音闷闷的,白起听辨了好一会儿,才大概理解过来:衣服太紧胸闷难受? 可是—— 他目测了下裴北辰的衣服,从里到外都是薄薄质地而且不贴身的,怎么就会闷? 该不会是——? 一向思维敏捷的白起,这会儿觉得大脑有点不够用。 思来想去时,怀里那人闭着眼在他胸前来回蹭了几回脸后,摸索着伸手绕到后面,开始自解内衣扣。 白起脑子里那个问号瞬间就变成大感叹号! 这动作把白起看得有点心惊,他几乎是立刻一把摁住女生的手,阻止她:“北辰,你在做什么?” 裴北辰扭动胳膊,试图挣脱白起的束缚,她瞌睡甚浓,之前又喝了好些酒,眼下头昏脑胀,反手解内衣实在有难度,她嘟嚷道:“帮我解开好不好,我憋的难受。” 这般说话时她已睁开眼,可是眼神明显有些涣散。 白起记起白天司南弦特意给他提醒的一条:裴北辰睡着后几乎可以用六亲不认来形容。 现在看来,何止六亲不认。 连自己身在何处都不知。 忍了几秒,白起忽的起身,把女生拦腰抱起,扛过肩膀,脚步飞快地上到二楼,进卧室,锁门,将她放倒在床上,然后摁住她又开始乱动的手,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徘徊:“北辰,现在还想要我帮你脱?” 裴北辰一听有人帮忙,老老实实答:“要。” 白起俯身看着她,一字一顿地确认:“你知道我是谁么,就让我帮你?” 裴北辰咪着眼打量他,半梦半醒下的眼睛干涩且模糊,她只能辨认出大概轮廓,伸手摸索到他的脸,辗转到他的耳朵,直到碰触到那颗耳钉石,她忽然笑起来 :“ 你是学长。” 那迷蒙却又笑得弯弯的眉眼,搅扰着他一贯自持而理性的思维,心脏那里像是过了强大电流,跳得深浅不一、高低不平,他控制住自己并不平稳的呼吸,下了决心似的对身下的女生说:“好。那,你不要乱动。” “好。” 白起盯着她的脸,似乎想从她脸上看出任何一丝反悔的蛛丝马迹,可遗憾的是,没有。 不仅如此,一直躺着的裴北辰这会儿还朝他伸出手臂,示意他先脱衣袖。 白起深吸一口气,将她扶着坐起来,低声交代:“坐好,别倒下去了。” 然后他蹲下身,跪在床边,开始一颗、一颗解开她的衬衣扣子。 随着衣服的完全敞开,女生里面的吊带背心露出来,那是件领口略低的圆领打底衫,从他的高度几乎可以看清她胸前柔软的起伏。 他顿了下,然后抬手将衬衣从女生肩上剥下,再握住她的手腕,慢慢引着她的胳膊褪出袖管。 屋里尚未点灯,窗外城市的夜灯映照进来,被窗框切割成深浅不一的方块,它们投射在女生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更显出十二分的冷白和皎洁。 他这般近距离地注视,眼底有一刹的惊羡闪过。 裴北辰没等到他的下一步动作,便打算自给自足,她背过手伸到衣服里面,找寻背扣。 可她的动作没持续几秒,就让白起给捉住了手臂。 紧接着他的双臂从她臂弯下穿过,圈住她的腰,手掌抵在她的背脊,他有点暗哑的声音擦过她的耳跘:“不是说好了,我来帮你。” 话毕,白起却并未马上动作。他的手掌停在女生脊背上,轻微抚了一道,感觉到掌心底下一段微微凸起的带子,他沉声问:“扣子,是在背后么?” 裴北辰喏喏点头:“嗯……” 回答她的是白起胸腔里传来的一声轻笑,“好,我知道了。” 然后他伸手探入她的衣底,顺着她柔和的脊柱弧线,由下往上轻轻滑到她的内衣搭扣处,摸索了两次,找到背扣的关窍,指尖稍稍用力一措,内衣带子便随之松开来。 “现在还闷么?”他刚能感觉到内衣弹开时的那个力道,确实有些紧绷,难为她被束缚了这么久。 裴北辰感觉紧绷的胸口一下得到了解脱,呼吸瞬间顺畅了,连连摇头,“不闷了,现在舒服多了。” 白起笑起来,“那好。” 但他并未松开覆在她背上的手,而是继续在她的背脊上辗转流连,他的指腹生着略略粗糙的茧,在她柔嫩的肌肤上引发出一阵战栗。 裴北辰被这股触电般的战栗打断了瞌睡,晕乎乎的咪起眼睛,瞅着离她只在咫尺的男人。 白起凝视着她,低声再问:“那这样,舒服么?” 她被他手指和掌心的碰触抚摸弄得颤抖,身体都有点坐不直,可是真心是舒服的,她慢了两拍的点点头,回答:“嗯。” 白起没见过她如此坦白的模样,清醒时候的那些别扭和口不对心这会都没了踪迹,他问什么,她就答什么,乖的像只小白兔,让人忍不住想要狠狠欺负一番。 这么想着的时候,他稍稍用力架起女生的胳膊,一把将人从床上拉下,她身形不稳,跌进他的怀里,他便搂着女生一起坐在了床脚下那片大大白白的皮毛毯上,然后在她额头上轻轻亲了一口,以示奖励。 不知是不是酒壮怂人胆,裴北辰也大着胆子,在白起的脸侧回亲了一口。 下一秒,她的下颌就让白起给捏住,唇齿被顶开,男人的呼吸汹涌地灌注进来。 白起的气息并不浓烈,但有着十分的侵略性。他一只手撑着她的后腰,另只手抚上她微微仰起的脖子,尔后慢慢下移至锁骨、再移至她开始剧烈起伏的胸脯,她的心脏在他的掌心下激烈而有力地律动。 中途他放开了她一会儿,等她调整好呼吸后,又再次覆上她的唇。 裴北辰眼睫乱颤,白起的亲吻深而绵长,紧密地追着她的舌头,她想躲开休息一下,可是很快就被他捉住,更加霸道地噬咬惩罚。 她的身子渐渐发软直往后倒,白起及时而稳地托住她的腰背,顺着力道将她靠放在床沿。 女生得了依靠,人失力地仰倒下去,呼吸不稳,她睁着水湿的大眼睛把他望着,那眼里交织着朦胧的困惑与春意,她晕乎乎的脑袋在想:怎么她和学长就上了床榻? 她身上解开的内衣肩带,因着先前有些激烈的动作滑下,黑色的蕾丝细带挂在肩头,和她白皙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 白起的眸色越发晦暗,没给女生喘息的时间,他倾身上前,双手握住她盈盈细腰,大掌带着摄人的温度一点一点贴上她的小腹,往上熨烫至心窝,再包裹住那比她唇瓣还要柔软的峰峦。片刻的停顿后,他双手向两边用力一扯,嘶啦一声,女生身上薄薄的背心应声碎成两半,那贴身的黑色胸衣便岌岌可危地暴露在眼前。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裴北辰来不及阻止,身上的障碍衣物就让白起不费力地全部清除。 白起靠近她,双手撑在床沿,把她困在可控的范围内,她只觉得胸前一阵凉意,本能地抬手抱住肩膀,想以此驱逐这突如其来的羞耻感。 可是下一秒,她的手腕就让他掐住,压向身后的床榻,他的喉中溢出一声无可忍耐的低吟,随之他俯下身,吞噬般地吻法,从她修长的脖子开始,带着点失控的力度,蔓延至她清秀的锁骨,然后再往下。 白起这一刻力气大得吓人,她被禁锢得不能动弹,仰倒的姿势迫使她只能看见泛着幽兰色泽的天花板,正对着床的那处是一盏巨大的长方形水钻吊灯,底面镶着一整面的玻璃,那里面清晰地映出她和他此刻的交颈纠缠,她看见他埋首在她胸前亲吻舔咬的汹涌情潮,还有她自己的仓惶、无措和寸寸沉迷。 许是感受到女生急促紊乱的呼吸,他放开同她紧扣的手,转而扶住她有点重心不稳的腰侧,让她能倚着自己的臂膀,火热的唇覆上她温柔饱满的隆起时,明显变得轻慢,那份小心与轻柔像是安抚,又仿佛在品味一件珍宝。 他唇舌下的温暖和湿润,替那些布料温暖了她的肌肤,引来了她情不自禁的战栗,那来自身体深处的潜流不受控制地涌出,令她再也无法端平呼吸。 “学长……”裴北辰颤着声音叫他。 然后,他的动作停了下来。 一阵沉默。 她只能感觉到白起炽热的吐息喷薄在她的胸口,慢慢流淌进她的心底。 良久。 仿佛过了有一个世纪那么长,白起低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点迟疑,和沙哑:“……对不起,是我,逾越了……” 随即,他松开了她,与她拉开了些距离。他有些懊恼,为什么刚刚没有克制住自己,他说过给她时间,说过不会强迫她的。 她坐起身子,看着眼前的白起,他眼里的情潮正在慢慢褪去,恢复了一丝清明的辉泽。 他的眼神暼到床上的衬衣,伸手捞过替她披上,给她穿袖子的时候注意到她身上多处明显的吻痕,面上不禁浮起来微热,他低哑着嗓子问她:“手臂酸么?抱歉,我刚刚太用力……” 裴北辰觉得嗓子有点干涩,心口像是有什么流走了。 她摇摇头,“没有,你没有弄疼我……”声音糯糯的。 白起替她扣上扣子,将她美好的身体重新裹好,然后问她:“头还晕么?我下去给你冲点什么喝?” 一边说着一边就起了身往门外走,可刚拿出一步,手就让裴北辰从下方拉住了。 女生握住他的指尖借力站起来,第一次主动地抱住他的腰,整个把脸埋进他的胸膛,闷声说:“学长,你先别走。我头晕抱抱你就好了。” 白起感受到她的挽留,脚步停在了原地。 裴北辰接着又说:“学长对我做的事,我从没感受过,可其实很舒服……我也……很喜欢……” 她拽着他衣摆的手紧了紧,脸蛋红红地跟他坦白。 白起握住她纤细的手腕,轻轻扣在她的脉搏,指腹下传来她仍旧不稳的心跳,他说:“我原以为,你是不愿。” 裴北辰摇头:“对学长,我是愿意的。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去承受,还有适应身体的反应。我,可能一时还没做好心里准备。” 白起闻言,弯身扳过女生的脸,让她正视自己的眼睛。 “北辰。”他低霭的声音唤她的名字。 顿了顿,他轻轻吻了吻她刘海下的淡淡眉峰,蜻蜓点水; 尔后轻轻吻上她微微颤抖的睫毛,温润如水; 最后轻轻吻上她衬衣领口下的细细锁骨,深情似水。 一句问,一个吻。 每一个都小心翼翼,每一个都恋恋不舍。 他的眼角眉梢全是温和柔情,说出的话却是发自肺腑的霸道: “我早对你有非分之想,想把你占为己有,因为我喜欢你,你不能剥夺。” “但一直以来我没有对你有非分之举,因为我想长长久久地喜欢你,我们的时间还很长,很多事情可以慢慢来。” “而在这个慢慢地过程中,你要做的就是——跟随我、习惯我。” “你所有的不明白,都由我来教会你。” “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