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杏父亲的出事很突然,那天晚餐他没能准时回家。卫良吃完晚饭后帮海杏收拾碗筷,他虽然喜欢看海杏温婉贤惠的模样,却又不舍得让她那双手沾了阳春水。 海杏正值对异性极其不好意思的时期,即使是卫良也不例外。卫良有意用手臂从后面绕过她洗碗,海杏缩着脖子躲闪,围裙的花边沾进洗碗池的泡沫里,她那长成形的丰满胸脯把衣服撑起来,仿佛勾引似地在卫良眼前晃动。 “卫良,靠得太近了……” 海杏的脖子细白娇嫩,柔顺的黑发被扎成个马尾吊在脑后,散落的几缕碎发性感得卫良全身发燥。 真的不能比。谁和海杏都不能比。 他那些沉着与冷静在面对海杏时总会悬在濒临瓦解的一线,他心底的空虚是多少替代品都无法填满的,唯有海杏才能给他填补得结结实实。 所以即使所有人加起来,在卫良心中也不及海杏的一根头发。 他松开手臂将她放出去,海杏垂着头继续洗碗,电话便在此刻响起来。 海杏拿抹布擦了下手后快步去接电话,卫良拿起沙发上的遥控器去关电视,嘈杂的电视剧片尾曲随着息屏时啪的一声归于宁静。 而海杏接到电话的十几秒后身体剧烈地震了下,她向来温和的声音变得尖锐颤抖:“你…你说什么……我爸……我爸他……” 卫良沉着眼走到她面前,将瘫软着险些跌到地上的海杏稳稳地扶住。 海杏请了事假,直到一周后才回到学校。 她头发仍旧梳得整齐,穿着袖口干干净净的校服,除却神情的静穆与平时没什么差异。 卫良上课趴着看她时,就瞅见她偶尔突然颤抖起肩膀,随即开始无声地掉泪。 那些天卫良一直跟在她身旁形影不离。 后来在偏楼梯口,海杏终于撑不住地把头趴到他肩膀上,撕心裂肺地哭。 卫良把她搂在怀里,他也闭上眼,感受着被海杏的温热渐渐填满的空虚。 他没曾想过能带来这种效果,原来剥夺走她的希望,她就会慢慢依赖向自己。 卫良拿沾着鲜血的手去抱紧她。 魏父是酒驾摩托出车祸去世的,这是卫良动用卫家势力做的第一件事。 十七岁这年即将逝去时,卫良开始以继承人的身份进行活动。 起先周遭人对待他的态度褒贬不一,热情洋溢的都是有求于他的,冷淡的则是对他不屑一顾,也有地位更高的人对他不予理睬。 卫家的家业在卫良父亲这一辈衰落了很多,这也是他当初没能敌过梅父的根本原因,包括那时他面对梅父的搜索只能是妥协似的把卫良藏匿起来。 卫父无心操持帮内的事,他后来的人生都在憎恨与颓废中度过。 起先卫良也是被人当成个出来磨砺一下的公子哥,没人对他有过多在意。 直到他开始去触碰毒品生意。 卫父没接触过这方面,过去卫家都是以走私枪械和赌场赚钱,这份老本日复一日挥霍下去基本所剩无几。内部时时有元老盯着卫父的位置蠢蠢欲动,直到卫良上台后还有不少人去哄着他,试图作为自己的傀儡来操控。 或是暗杀亦或是逼退,卫良后来的铁腕政策将父亲这一代的中年人彻底换血,卫良身边渐渐聚集起的都是年轻人,由他直接提拔的没有根基的年轻人。 卫良仿佛平地起雷,一鸣惊人。 他是天生的暴君。 赌场放贷,走私枪支弹药和毒品,最终洗钱经商。一切能壮大势力的事卫良都会去做,没人知道他这种填不满的野心来源于什么。 后来称呼渐渐由小少爷变成尊称的少爷,那些曾经与卫家平起平坐的都被甩开,热情的冷漠的在他面前都谄媚着卑躬屈膝,整个圈子中都不再有比少爷地位更高的人。 他用了几年时间做到了自己祖辈每一代都没做到的事。 卫良知晓当年父亲是因为没本事才把爱人都输了出去,他觉得他既可怜又可笑。 距离高考还有半年时,卫良请了两个礼拜的假,海杏担心地打电话给他,卫良在那边语气调侃地说,我要和我女朋友出去玩,怎么你吃醋啊? 海杏连忙说没有没有,你快好好玩吧。 卫良这边到了句好后挂了电话,没拿稳的手机从虚弱无力的手臂哐地掉到地上。 猛然摔倒在地的男子脸色白得纸一样,他腹部的衣料都给血染透了,血水不断从体内喷溅到水泥地上,随着他的挪动留下醒目可怖的赤色痕迹。 他的意识被急速地不断地抽离,又马上被他咬紧牙关唤回,他指甲死死地抓着地面,那张白净的脸上尽是沾染的血水。 卫良趴在地上急促地呼吸着,他已经打过电话叫急救,这样的暗算他经历过无数次,每次都在生死边缘强忍着撑过。 他必须得活下去。 他如今的一切努力都是为了海杏,他要给她最好的生活,无论是谁都不能抢走海杏,他要强大到足以掌控她生命中的一切。 她永永远远都不能离开自己。 时间流逝,后来两人迈进同一所大学。 卫良觉得他给海杏的时间已经足够多了。而今俩人都已成年,阻碍全都消除,他准备等待个好时机便好好地向海杏告白,他想马上拥有她。 他没想到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他与海杏间的第一个情敌。 姜旦是自信倨傲,百折不挠的人。卫良只是看他望向海杏的眼神便明白了,姜旦足够优秀,是足以威胁到卫良的人。 卫良没有犹豫,他给姜旦的刹车动了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