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在婚宴上受了刺激,心脏病发作,如今一个人孤苦伶仃躺在医院病床上的少女。若是看到了网上他疼爱宠溺姜娇娇的新闻热搜,又不知道要伤心难过成什么地步。
戚择只要想到姜茹雪独自忍受着痛楚的模样,就会觉得心脏像是被针刺了一样的疼。
他颓丧的用右手按住额角,诚然他做这些,未尝没有借此维护姜娇娇,令他人不要因此看轻她的心思。可他越是想两全其美,越是两个都要辜负。
他如今所做的一切,全部都是为了姜茹雪能够健康的活下来。像是已经与恶魔交易,早已经身处无边炼狱无法挣脱,却依旧要给自己找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来提醒自己一切都是迫不得已。
戚择再一次在意识中自我欺骗,姜茹雪她向来懂事,善解人意,她一定会理解他,会谅解他的身不由己,会原谅他的言不由衷。
只是受些委屈,他真正所爱的,放在心中珍惜的,只有姜茹雪一个人。
只是即便在心里做了百般建设,真正见了姜茹雪脆弱难过,悲伤痛苦却又小心翼翼的问他是否真的那般深爱姜娇娇时,戚择还是忍受不住仿若锥心般的痛楚,脊梁深深的弯了下去。
他哑然无声,唇瓣干裂,嗓音嘶哑,不知道要说出怎样的解释。
戚择甚至无法否认的说出,他对姜娇娇的宠爱其实只是假装。
戚择什么都说不出,只能卑微的,乌黑眼眸酝满深情,“茹雪,我都是为了你好,你可不可以为我受些委屈。我对你,从未变过。”
姜茹雪手指不受控制的攥紧,在戚择手背留下浅浅的青白痕迹。
从来都被父母男人宠溺的不曾受过一丝委屈的姜茹雪,此时听着戚择的老渣男发言,真是强忍着恶心的想要开口骂人的冲动,才能勉强维持与平常相差无几的温柔神态。
受尽屈辱,被平常不放到眼中的名媛嘲笑,到了戚择嘴里,反倒成了做这一切事都是为了她好?
——
姜娇娇站在病房门口,透过门上的玻璃窗可以看到病床上的两人是怎样的柔情蜜意。戚择凌厉的神情一寸寸柔和下来,脸上温柔到极致的模样是姜娇娇从未见到过的。
“对不起。”,姜娇娇身后景戈充满歉意的说道,仿佛他才是那个新婚燕尔出轨的罪人,“我不应该让你陪我来医院的,我不知道…我以为他现在在公司…”
越描越乱,暗搓搓拱火。
“不是你的错,你道什么歉。”,姜娇娇轻轻说道。
少女的神情太过平静,仿若哀莫大于心死,让景戈有一瞬以为,这个愚蠢的女人会假装做没看见,将今晚的事埋藏在阴暗里。
男人的手臂搭在少女单薄的肩上,从身后将姜娇娇拥入怀里,善解人意的说道,“或许事实并不是你看到的样子,戚择许是有什么苦衷。”
怀中的姜娇娇没有说话,伸手推开了门,汹涌的光亮洒落在两人身上。
病房中垂眸的戚择被声响惊动,偏过头来,在看到姜娇娇时瞳眸微缩,脸上闪过些惊慌和难堪。
显然,他依旧还有着人类的羞耻,也清晰的明白自己现在所做的事多么令人恶心。
“阿择,你说有事,指的就是在深夜,与姐姐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吗。”
姜娇娇轻轻说道,芙蓉般妩媚旖丽的容颜落在光影中,仿若鬼魅。
戚择薄唇紧抿,眉头轻蹙,“你怎么过来了。”
“只有你能来看姐姐,我不能来吗?”,姜娇娇红唇轻扬,分明是应该歇斯底里难过的人,此时遥遥站在他的对面,却让戚择惶然生出不可触及之感。
“我不是这个意思。”,到底理亏,戚择和缓了语气,弓下腰将姜茹雪的被子掖好,便想要向姜娇娇走过去,或许是解释,或许是别的。
可没等他动作,就发现自己的手腕被人虚虚的握住,戚择浑身一僵,回眸看过去。
姜茹雪虚弱的从被子中伸出手,不舍的拉住戚择,“阿择,我一个人这里太孤单了,你可以留下陪陪我吗。”
姜茹雪哀求的望着他,仿佛他不答应,她就要立刻在这里死去了。
在姜茹雪凄婉的注视下,戚择几乎忍不住就要同意了下来。
“孤单吗…要我打电话叫爸爸妈妈过来陪你吗,毕竟他们若是有一会见不到你,就会担忧心慌的不成样子,姐姐。”
姜娇娇清冷的声音在二人身后响起,打破了两人你侬我侬的气场。少女嗓音中的娇软甜腻化作天山顶的冰雪,偏偏神色却平淡到极致,让人分不清她是否在刻意讽刺。
“不要打扰姐姐休息了,戚择,你这么大的人了,就不要任性了。过来,该回家了。”,姜娇娇漫不经心,唤狗一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