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凛坐在床上,听到门被人推开,他也没动,只以为是玄沧今日来早了,可当床帐子被掀开时,映入他眼前是一张他英俊无暇的容颜,与玄沧的慵懒气质不同,眼前的人裹着一身赤狐皮袍,那白皙的容颜透着几分妖异。
那张脸精致得有些过火了……
那狭长的双眸,显得有些妖魅,那深邃的眸子,幽静得可怕,诺凛看到他出现,便缓缓地睁开了微眯的双眸……
“渊兮……”诺凛没想到会是渊兮,他显得有些紧张。
渊兮在床边坐下,房里的光线很昏暗,诺凛的脸色很差,渊兮摸了摸诺凛的手,发现诺凛双手冰凉,他立刻便知是为何。
“你的手好凉。”渊兮感觉着诺凛手背的温度,而原本应该身体冰凉的渊兮,手心却有了些许温热的温度,渊兮吞了赤狐的内丹,因此而功力大增,赤狐是火性,可以抵御严寒,这些日子边城大雪延绵,肯定有人在作法。
渊兮知道诺凛很冷,他坐在床边想将诺凛搂在怀里,却被诺凛躲开。
“不用了,谢谢我没事。”诺凛垂着头,睫毛低垂着,掩盖着他眼中的动荡,他只能稍有距离的远离渊兮,渊兮不动声色地盯着诺凛,他那幽静的双眸中如深潭般深邃诱人。
翌日,玄沧很大方的邀三人一起去酒楼,渊兮也乐意的接受,元琛和夙唯说肚子饿,诺凛也无法拒绝玄沧的邀请。
于是。
七人便来到酒楼。
这间酒楼极为雅致,楼上与楼下的邻桌都用精美的屏风隔开,而楼上的雅座也是富丽堂皇,一桌的鸟宴摆在眼前,诺凛与渊兮的脸色都显得很难看,玄沧客套的与渊兮聊了几句,渊兮的脸色越来越差,而元琛和夙唯几人却埋着头,自己吃自己的,诺凛看向到玄沧嘴角闪过几分得逞的笑意,诺凛生气的拍桌子,却发现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他。
“有何不满意?”玄沧语气慵懒地问诺凛。
“没有……”诺凛盯着一桌的鸟宴,也不知如何是好。
玄沧双眸中透着几丝笑意,他替诺凛盛了一碗鸡肉羹:“既然没有不满意,那便吃吧,你今日也劳累了,要多吃点才行。”
诺凛缓了一口气,沉吟地低声说了一句:“吃饭……”他拿着酒杯喝了几口酒,玄沧笑得慵懒又舒心,而渊兮却盯着吃着鸡肉羹羹的元琛几人。
渊兮的脸色可说是面如土灰,诺凛看到渊兮的样子,让小二弄了一点清粥来,渊兮不吃鸡肉羹,诺凛也不吃,反倒是玄沧和元琛几人吃得津津有味,这一顿饭吃得渊兮脸都快绿了,玄沧随着诺凛送渊兮回府,之后元琛几人才各自回了房。
玄沧之所以陪着诺凛回房,他不想诺凛与渊兮太过接近,今晚玄沧很高兴,他弄顿鸟宴也可以煞煞渊兮的锐气,而陪诺凛洗漱之后,玄沧并没有就如此离开,他陪着诺凛哄睡后,他才放心的离开。
潼关之内,将军府中
黄沙中走来一人,裹着白袍只露出一双狭长凌厉的眼,半掩的瓷白色的皮肤隐约浮现淡淡的光纹,周身灵气四溢。柯洛只知其人是青丘上千年以来灵力最出色,最年轻功勋赫赫的摄政王。在高壮的柯洛看来,那来自青丘的摄政王身形瘦小的可怜,但毕竟是青丘摄政王,不敢小觑。
柯洛转动轮椅车轮的手停顿一下,直切主题,沉声道:“那个人在朝中安插的人杀了两员大将,处理的干干净净,估计国君陛下还不知。现又启用老朽这么个废人当主帅。如今居然又催促老朽出兵收复阳州。那人果然要在陛下知道真相之前,斩其耳目……”
见人不答柯洛,道:“摄政王怎么看?”
弦玥心中一沉,皱起了眉头,:“将军大人竟然向本王问计?就不怕本王把潼关给卖了?”
柯洛单手摸向地图,凄苦一笑:“哈哈哈,摄政王说笑了。若摄政王真有此念,也不会在我军大败后就下退逃的将士们。老朽于不惑之年投军,虽有战功,也枉负一身虚名。醉酒美人常伴,最终落下这半身的残疾。已无提枪上马之力,又如何能守护者宁安河山?”
“摄政王大才,还请为老朽解惑。此役…该当如何?”柯洛轮椅推出半步抱拳请示。
弦玥回礼:“将军国士无双。那本王也不绕弯子了。潼关无险已占地利,我军要以血肉之躯对抗相柳。若不借助城防高墙,岂不是与寻死无异。大人久经战阵,心中自然已有了答案,只是碍于那人安插在都城耳目,国君不能及时得到讯息,而传来道道赦书。这才举棋不定。”
柯洛转过头,看向弦玥,他打量的弦玥一翻,叹道:“摄政王谬赞了,不瞒摄政王,老朽本意确实也是坚守不出。奈何陛下身旁奸佞太多,谗言之下,竟致封清常、高槐二位将军被赐死。何等寒心啊……”
犹豫了一会儿,才缓缓地开口:“大人是怕违抗皇命之下,会步二位将军的后尘?”
柯洛浅笑着缓缓点头,那深邃的眼底,闪着不明的暗光:“老朽已年过古稀。命也拼了,福也享了,此生未有不舍。若能以老朽之命换着关内将士的性命,倒也还算划算。怕的是老朽死后,军权落入奸佞之手……白白让一众将士出关送死!”
弦玥单手一翻,长桌之上地图在金色火焰中付之一炬:“既然如此,那大人就更不能听命行事了。至于那人安插的之人,就由本王来略尽绵力吧。”
柯洛重重抱拳,枯槁的神情竟焕发一丝光彩:“老朽…谢过摄政王……”
弦玥走后,柯洛书信一份,交于可信之人,望向窗外圆月,叹了口气:“陛下啊陛下……但愿您能看到这份书信,莫要将我宁安江山…付之一炬啊……”
六个时辰后,都城某处商行
坐与软塌的人,轻抿口茶,淡薄的神情看不出一丝情绪波动:“柯洛这封奏疏言词恳切,字里行间介是柯洛赤诚之心。若是送进宫里,搞不好真能让那小子做出什么行动,反咬我一口。”
穆因将书信一把火烧了:“差人重写一封,言辞激烈一些,带点逾越也无妨。”
侍者领命:“谨遵主人令。”
黑影一闪一名侍者呈上两份奏疏:“主人。东伯侯、青丘狐王奏疏已被我等截获。请主人过目。”
穆因看了奏疏笑道:“嗯……没想到前往堵截东伯侯回防军竟然不是东伯侯的对手……不愧是身经百战的边军……”
单手一捏将奏疏付之一炬:“奏疏里说东伯侯军击败我方后边驰援潼关,让潼关尽力坚守,届时好前后夹击。若真如此,国庆大典岂不是少了分隆重。将东伯侯传回的军情全部截下,我要让坐镇都城的那小子闭目塞耳。再让潜伏于都城的那几人,若有必要,给他几封伪造的军情,也好让他能献上几条良策。”
只听“哐啷”一声巨响,接着听到一连串的破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