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诺凛在万魔窟遇到了许久未见的渊兮。
“你走这几个月,过得好吗?”诺凛几乎是从嘴里强硬地挤出这句话,但是碍于渊兮很讨厌他,他也没有说太多的话。
他不想渊兮误会,渊兮对他有成见,这他是知道的。
“我活得好好的,不然今天也不会和你同桌吃饭。”渊兮很直接的回答了他,他过得很好,在渊兮的眼里,若是不够狠,就成不了大事,他对人对事从来不留情。
他的话语里,隐约透着一些刻薄的意味,他一直很针对诺凛。
诺凛从来不和他计较,他刚想说话,就被渊兮打断了:“吃啊,怎么不吃,怕我在饭菜里给你下药吗?”
“……”诺凛脸色不好看。
“怎么?”渊兮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脸上难看的诺凛,“才刚吃饭,你就激动的碗都掉了,我看你也够虚假的,说一套,做一套。”
完全是扭曲……
他完全扭曲了诺凛的意思。让诺凛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他的话说得轻描淡写,可是却有些伤到诺凛,诺凛不说话,并不代表没有听到渊兮的讽刺。
“我……”诺凛嘴里没有半点的味道,吐也不是,咽也咽不下去他刚想反驳,就看到渊兮伸手过来,替他扶起碗,让诺凛继续吃饭。
这日刚用完膳,渊兮站在荷花池边,欣赏着荷花,那轻盈的雪花打落在水面上,泛起了圈圈的涟漪,荷花上蜿蜒曲折的长桥上,挂着几盏灯笼,亭子里也那艳红色灯笼照应出妖艳的光芒、映衬在渊兮的脸上,却将他的神情衬得柔和了一些。“你那位小情人,为何总是不出房门?”渊兮手里端着一杯茶,他轻轻地喝了一口,他把茶杯放在扶手上,那朱红色围栏被笼罩在艳红色的光线中,显得更加的亮眼。
“他不方便出来。”
“又不是女人,有何不便?”渊兮侧过头看向诺凛,看到诺凛眼帘颤了一下,他伸手替诺凛弄下了肩头的融雪,“初,如果死去的人是我就好了。可是你为什么一定要选择这种最激烈的结局?是为了报复我吗?这样我会痛苦一生。”渊兮看了诺凛一会儿,他那凌厉的眸子中,隐约透着几分笑意,看到诺凛愣在一旁,他伸手把诺凛拉了过来……
“我不会装可怜……”诺凛冷哼一声,眸色突然一变,危险的眯起了双眸,“不,我更喜欢这样,用我一人的死,换来他们的全灭。以及你的心死。我终于可以不用再看到你这背叛者的脸了……却不能直接一刀劈死你才是最大的折磨!”
“初,你竟恨我至此。”渊兮伸手抬起他的下巴,他不让诺凛低着头,要诺凛直视他的双眸。
诺凛解释不清楚,他只好闭嘴不说话,可是他越是不说话,渊兮就越是以为他心虚……
诺凛为了岔开话题,他还是老实的把玄沧兽化的事情告诉了渊兮,他相信渊兮也不会对玄沧有所威胁的,虽然这断时间他没见过渊兮,但是渊兮的个性还是清楚的,只是他的脾气捉摸不定,这次诺凛再次见到渊兮,他倒是觉得经过了多年的历练,与时间的冲刷,渊兮的性格变得比以前沉稳了许多。
“那你让他最好别出门,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恩。”诺凛点点头,他准备回房。
“初。”渊兮忽然叫住他,“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诺凛停下脚步。
“青丘你也回不了,这天下之大,没你容身之处。”渊兮说出了诺凛的顾虑与想法,他看着诺凛,“你以为解决残卷,解决黑化残卷和黑蝰毒你们就能安心在一起了?东海皇族也容不下你们两人难道你打算和玄沧,一辈子就这样都和他在一起?”
“我答应了表哥,要和他处理所有一切,游历大陆过闲云野鹤的日子。”只不过只是暂时的而已。
“计划没有变化快,我知道你是一个守承诺的人,只是有时候情况会局势变换,你身在凡尘中,便要理世俗……”
“这个道理我知晓,只是我现在没有别的去处,而且我也和表哥想去没去过的地方。”诺凛说完之后,没有听到渊兮接话,他便继续朝前走。
可刚走了没几步……
就听到渊兮说:“这些年,你经历两世的风雨历练,有没有想起我。”他的声音很淡,他转过身看着诺凛的背影。
他碰掉了茶杯。
诺凛紧张的转过头,看到茶杯碎在渊兮的脚边,渊兮身形一晃,就出现在他眼前,诺凛整个人都愣住了,因为渊兮靠他很近……
他只能屏住呼吸,看着近在咫尺的渊兮。
“回答我。”
诺凛犹豫了很久,才挤出一个字:“有……”他有想过,只是经历两世对这人的恨其实跟比爱多,想也没有,再加上渊兮那么讨厌他。
若是曾经,他万万不会说出口……
只是现在,他不是太初,他只是个普通人而已,他有权利,有资格,有选择的回答渊兮。
他没有选择隐瞒,他很坦率,他很真诚。
他的确有想过,诺凛不想说谎。
“那你告诉我,那你又为何想我?”渊兮淡淡的问,他盯着诺凛,他脸上没有丝毫的瑕疵,还是和以前一样完美。
“因为……”诺凛退后一步,他很没底气的表示,“因为你是太初曾经最信任的人……”他犹豫了很久才说出这句话,这仿佛耗尽他所有的力气。
渊兮不冷不热的哼了一声,就转身离开了,诺凛也没在意,他早知道渊兮会是这种态度,他早就不抱希望了。
夜晚走廊上两名小二从诺凛身边走过,一名小二悄声道:“你听说了吗?北方现在不太平……”
“北方怎么了?”另一人急问。
“大家现在都在传,现在赶往北方的不管是商队还是妖魔皆是有去无回,那里现在尸气和魔气重的很。想想都可怕……就是因为一个人,大家都不敢靠近那里。”
“什么人?!!”在一旁听到两人对话的诺凛忙问道。
小二行礼如实回答:“这位客官有所不知,这也是过往旅客口耳相传的,说是最近新出现的一个魔人称魔帝。其实力和修为强大,人人都在传他的实力能与魔界的魔尊不相上下。”
诺凛还没走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以内力发出的声音
“站住……”
诺凛的双腿仿佛被钉在地上,他整个人都无法再前进了,那以内力发出的声音,听上去朦朦胧胧,却让诺凛心里陷入了一片乱糟糟的境地。
因为,那声音听起来,很耳熟。
而此时。
“我叫你站住……”那耳熟的声音又继续的响起
诺凛刚抬脚想走,却听到如此无礼的命令,随即又是一愣。
“你是太初……”那声音继续响起,听到这个熟悉的称呼,诺凛的腿简直迈不开步子,他再也走不动了。眨眼间,那身穿黑色斗篷的人身形一顿,便拦在了诺凛的面前。
诺凛开口道:“麻烦你让一让,你认错人了。”他表面冷静,内心动荡。
“你骗我。”面具后面发出的声音,无比的熟悉,这语气这声音唤醒了诺凛深埋的记忆,魔帝没有用内力,而是面对面与诺凛交谈。
见诺凛不回答他,他沉默一会儿,便放轻了声音:“你不承认也没关系,我知道是你。”
诺凛一惊。
这个人,刚才怎么会知晓他的本名,而且这个人的声音与那个人,极为相似……
诺凛望着眼前的人,他的神情摇摆不定:“你究竟是谁?你怎么会……”怎么知道他前世名字,诺凛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看不到面目全身散发强大魔气的人。
他闪电般的靠近诺凛身边,诺凛身边围绕着问多鬼,那人身体周围散发着淡淡红光,击散了四周的邪气……
诺凛看到这个人出现在眼前,他首先愣了一下,听到对方意味深长地笑了一声。
“你是谁?你为何抓我?你到底想做什么?”诺凛着急又不安地问对方……
对方搂着他的腰,抓着他御风而行,诺凛不敢乱动,疾风吹得两人衣襟翻滚,若是他乱动,他摔下去即刻粉身碎骨……
对方不回答他,诺凛着急又彷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下方万魔窟离他越来越远……
他手中的剑,无力地滑落,自空中坠落。
诺凛全身心都紧张起来,这个魔帝正缓缓地抚摸着他的腰间,然后贴在诺凛的耳边,不停的说着什么,试图瓦解掉诺凛的阵法。
“你跟着本座,替本座办事,到时候你要多少女人,或者是要多少男人,本座都可以满足你,并且替你实现你的愿望……”
“……”
“怎样?本座的条件很诱人,你若是答应本座,将来本座得了大陆,便少不了你的好处……”
“……”
魔帝搂紧了诺凛,双手在诺凛身上摸来摸去,他放底了声音贴在诺凛的耳边,暧昧的低语:“跟本座一起堕入魔道,你想什么,本座都可以满足你……”他的声音很低,很暧昧,透着一股让人无法抗拒的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