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不高,因而偏僻树不高,便不出奇庙不高,少见香火。
红门红砖红瓦,很常见的庙宇样式,让这一处显得再平常不过,崔轻水怎的也想不到,这一回的目的地竟是在这么个极有境界的地方。
“笃、笃、笃。”崔轻水抓着门环平缓的敲了三下,站在门前等了片刻不见人来,便又敲了敲。
“来了来了,急什么?真是的。”门内的脚步声有些匆忙,一个小沙弥磨蹭的打开了门,问:“你是谁?来此何事?”
崔轻水看了看天,此时已近晌午,心道:修行之人怎会如此散漫?脸上却仍带笑答道:“吾乃是一行商,近日经过山外小村,想起有一故友问道于此,故来此寻人。”
“既已钵依我佛,自当了却红尘,一心归善礼佛,不为世俗所动,施主若真心系你那好友,还请回吧。”沙弥说着便关起了门。
“小师傅说的在理,不过我见你谈吐不俗,此地也颇为清净有空灵之气,仿若神仙府邸,心生向往,可否容我进庙礼拜一番佛祖,也为庙中添置几盏香烛。”说着,崔轻水从怀里拿出一枚五两重金子晃了晃,“都知佛祖慈悲,可否满足我这小小愿望。”
“这”沙弥看着崔轻水手中的金子,又看了看他腰间鼓囊囊的钱袋,吞了吞口水,犹豫片刻后应道:“虽说我佛不染红尘喜好清净,但念你心意诚挚,我便破戒放你进来,只求你能听我安排,别打扰了师傅兄弟们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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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自然。”崔轻水笑着答到,点了点头。
沙弥抓过那枚金子,背过身细细检查一番,确认无误后才把崔轻水请进门,领着他往院内走去。不料刚走没几步,便遇上了一个长须白发,持着禅杖颇有威势的老僧。一照面他便大声喝道:“悟常!此人为谁?可是你领进庙的?”
那沙弥不好意思的对崔轻水笑了笑,做了个不好意思的动作,快步走到老僧身侧矮着身进行解释。两人边说边走,走出十几步后,可能是见这边没有动静,就放大些声音嚷嚷起来,但没多久便停下了。
两人又嘀咕了能有半刻钟时间,期间多次回头看他,想来此事相当棘手。崔轻水也不急,站在原地观着院中布景,
又过了好一会儿,沙弥快步走来,摸着那颗滑溜溜的光头一脸歉意的说:“施主,实在是对不起了,刚那位是本庙主持,平日里总在房中诵经礼佛,十天半月不见一次,今日遇上乃我之过,只能请你返回了。”
“那我那金子”崔轻水拖长了音道,见沙弥一下变了脸色,再笑呵呵的说:“请务必不要送还,即便没法好好修缮此庙了,能换上几块新瓦也是极好的。”
“这是哪里话,您那金子都够都够添置几处新屋宇了,我连留您都不成,哪还敢收此厚礼。”沙弥嘴上推脱,却只是弯着腰带笑致歉而已,没有丝毫还回金子的意思。
“不必多礼。”崔轻水摆手回道,住持一直站原处看着,等到他转身走出两三步了才出声:“小施主,可否稍等片刻?”
听到此句,崔轻水未做答复,只是仍旧走着,未至院门便被拉住,回头便看到一张笑脸和蔼的问道:“施主何必性急?方才是这弟子嘴笨,没说好话,你莫要责怪,只是不知你在何处高就?我观你脑后佛光灿灿,想必深谙佛法,留个去处也方便相聚啊!”
“谢大师厚爱,只是洒家不过一俗人,承继父业东奔西跑压粮运食,撕打于江湖,怎的会有佛光?您还是别折煞我了。”崔轻水见自己手被抓住了,忍着笑答。
住持拍了拍他的手背道:“诶!自谦是好事,可谦逊过头了可就不对了,你谈吐风雅,言行有礼,与寻常江湖莽汉大有不同,我佛有言:众生平等你虽持刀剑,但心中存善对事大度,此皆在佛主眼中,亦能背生佛光。”
“可我行走江湖,手上难免染上血色,若是污了这佛门清净,万万担当不起啊!”
“这不妨事,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若是浪子回头,比之一世为善更加可贵,你能痛改前非,也是我佛之幸事啊!”
崔轻水听了摸遍全身取出一些散银和三五百两银票道:“大师此番点悟,让我有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佛祖能厚爱于我,也不知该作何感谢,今日身上所带钱两无多,暂且请大师先筹备些香烛奉予我佛,”
“无须多礼,不嫌弃的话就多留一会,也能品尝一下我寺的斋饭。”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见住持收过银钱,崔轻水抬起右手做了个请行的姿势,住持回了一礼,两人并行,沙弥跟在二人身后。
远观未能察觉,进入其中才知此寺占地不小,置有一园三庙七八房,装饰典雅大气,绿植错落有致,俗中生雅。正所谓物极必反,最是俗气的红紫二色,与这山中空灵之气相和,就变得极有境界了。
午钟一响,大小僧人便从各处走出,统一身着素色僧衣,行像膳房。虽然熙攘,细瞧却能看出每人行为举止都颇有规矩,不知为何,崔轻水有种前世影视作品中监狱的既视感。
住持一拍崔轻水肩头,领着他走进膳房,打好斋饭后随意的挑了一处无人的位置坐下,并无什么地位高下之分,这一点在凡俗是很难得一见的,叫人钦佩。
崔轻水迅速的解决掉面前不甚美味的饭菜,抬头环顾四周,一下就找到了必行的目标。他拍了拍住持的手,指了指那人问:“大师可记得那人俗名?”
住持扭头看了一下,点了点头,并未作答,等到吃完面前斋饭后才反问:“施主可与悟乐相识?”
“我认识他,他叫顾尹,生于昌国尧城,其父曾任知县现已落马,月初犯杀人之罪后不知所踪,大师知此事否?”
住持打量了一番顾尹,惊叹:“真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