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下,刚刚那道声音在车外恭敬道:“公子?我们到了。”
温珩不得不硬着头皮掀开帘子下车,也看清了车外这人的相貌——
一身麻布短衣,关节处都打着补丁,应该经常劳作或者从事体力活。他黝黑憨厚的脸上布满细细的汗珠,眼中透着小心的讨好:“公子,房间我已经给您开好了,按您的吩咐先定了一个月,您看……”
温珩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生怕一张嘴就露了陷,所以更不敢错过这人的一字一句,希望能从只言片语中获取些信息。这厢还在等着他的后文,却突然听他没了声,看到他一副双手紧握的紧张模样,温珩下意识安抚道:“嗯,多谢。”
车夫闻言略显局促地笑了笑,身子却没动。
温珩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这副模样显然是在邀功,是在等自己给他小费?
如果是熟悉的人应该不会这么详细地复述一遍跑腿细节,如今看起来这位车夫也不清楚他是什么人,只把他的吩咐当做任务一样去完成,还生怕哪里做错,才有了刚刚一番小心翼翼的解释。
既然是陌生人就好办了,温珩也不担心会被发现什么异常。他不再拘着,试探着往衣襟里伸手,居然真的被他摸到一个荷包。沉甸甸的,里面全是指甲盖大小的碎银。
温珩回想着历史上的市价,取了两粒递给车夫,递出去的时候还有些心虚,觉得万一太少岂不是丢脸。没想到却在车夫脸上看到了欣喜若狂的表情,对方又是猛地一阵点头哈腰,嘴里不停地说着吉祥话。
“谢谢公子!谢谢公子!公子好人有好报,一定事事顺遂!”
车夫没什么文化,翻来覆去就是这几句,被对方如此真诚地感谢,自认自己没做什么的温珩更心虚了,甚至渐渐不好意思起来。
好在车夫激动过后终于缓过劲来,把那两粒碎银视若珍宝地小心放到怀里,又冲温珩鞠了一躬:“那小人就先走了,祝公子如意康健!”
朴实的老百姓,把自己能想到的最好祝福都一股脑地说了,这才赶着马车离去。
温珩看着他走远,转身进入面前这间像客栈一样的地方,一进门便有小厮热情地迎上来,为温珩带路:“公子您这边请,您的房间在三楼,小心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