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鸣已经发现,这个世界的人生活节奏很慢,无论是走路、说话、吃饭都是如此,工作时间也很短,如果太长了,富人不愿意,穷人没体力,反正就是全民共同混时间的感觉。
这种慢节奏下,朋友之间的聚会,就算是弹弹琴、聊聊天,也能兴致勃勃的说很久。
一群缺乏娱乐的可怜人!鹿鸣想,如果不是自己有更重要的使命,否则来这种世界里开个接待地球人的酒楼其实也不错。比去大理、丽江更好,闲得无聊的小资青年男女的口号将变成“走,去异世界慢下来”。地球的通货膨胀都一边去吧,就跟出国旅游一样。想想也挺有意思!
隔壁一群书生的欢乐时光持续到了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婆子进屋问众人是否上酒食,安顺义却悄悄先行告退,称家中夫人等候,不敢久留,让婆子不要惊扰众人。
出门之际,还很大气的道:“下午的茶钱,都记在我的账上!”
茶钱能值当几个子儿,婆子十分鄙夷。
等人出了门,在后面吐了口唾沫。
“说大话使小钱,还不如家里下人爽快!”
鹿鸣作为长随,跟在安顺义身后。
今夜街上倒是多了些巡城的兵丁。偶尔也有路人经过,酒肆青楼更是开门迎客,完全不复昨夜景象。
穿街过巷,眼见离家已近。
在一条巷子里,走在靠前的安顺义,与一个戴着兜帽的白衣女子迎面碰上,撞在了一起。
“抱歉,没碰着你吧?”安顺义忙道。
那女子似是十分羞怯,别过头看了一眼。
倒先喊出声来:“安郎?”
鹿鸣提着灯笼,上前一步,凑近了看。
昏黄的灯光下是一张绝色面庞。
女子身形柔弱,似乎走了远路,颇为疲惫。
但水汪汪的眸子里,说不尽的妩媚柔情。
鹿鸣经历过“狗妖”之事,知道这个城里晚上不干净,现在大晚上莫名其妙碰见一个绝色女子,反而愈加提高了警惕,也不出声,看她作甚。
安顺义眼睛在女子身上一勾,脸庞都似乎松软了下来,堆着笑问:“小姐你认得我?”
女子瞥了她一眼,又似羞怯,垂下眼皮,轻声道:“一月前乞巧节,我游西苑时,县学正组织学子们诗会,安郎现场抚琴一曲,琴声动人,绕梁不绝,我至今仍记得。”
安顺义道:“是了,不过那时候却没有看见小姐,却是错过了。
小姐为何夜里一人赶路?
这里晚上歹人多,一个人走路甚是危险,可要当心点呢。”
女子道:“安郎不也是独自赶路么,我有一堆烦恼,不过安郎却未必能替我解忧,就不必问了吧!”
安顺义一挺胸膛,又凑近了一分道:
“小姐有什么烦恼尽可跟我说,如果小生能效力,决不推辞!”
女子脸现戚容,往前走了一步,安顺义跟了上来。
女子回过头,说道:“我本出自殷实人家,家里薄有资产。奈何不久前出了变故,我被卖给一家权贵人家做妾。只是那家的大妇妒恨我,才一进家门,便是诸多家法折磨我。早也打,晚也打,还要我每日磕头作揖立规矩,如奴才般伺候。我身子弱,实在受不了毒打,便逃了出来,想要另寻良家托付。”
安顺义眼前一亮,问道:“你欲往何处?”
女子道:“我才逃出来,倒是没想好去哪里,也不能回娘家,不然肯定要被捉回去,能走到哪儿,就算哪儿吧!”
安顺义道:“这大雪天的,冷得紧,你去哪儿都不方便,小生家离这里不远,小姐不如委屈到我家去吧。”
女子似是犹豫:“多有打扰,怕是不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