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温越来越冷,鹿鸣渐渐也感受到天气的恶意。
衣衫单薄,冷得两股战战。
他不再跟客栈较劲儿,找了个有院落的大户,高高的门楣,三进院落,只是屋顶长着些杂草没清理,门上的红漆略有些剥落,露出些破败迹象。
转到墙垣稍矮处,垫上石头,翻墙入屋。
先是寻着厨房找吃的,奈何一样都没有。
土著的夜生活似乎不怎么丰富。
无奈之下,鹿鸣找了间无人的柴房,钻入最里面的稻草堆里,合衣睡下。
这一晚,鹿鸣在稻草带来的瘙痒和迷迷糊糊半睡半醒中度过。
他第二天是被人取柴火的声音吵醒的。
透过缝隙,见是一个十来岁的少年,穿着温暖的棉衣。
鹿鸣等他走了后,从草堆里钻出来。
外面白茫茫一片,气温却没有昨夜冷,倒像是初春。
鹿鸣外面有薄薄的棉制汉服,里面有防刺服,虽然还是有点哆嗦,但比昨晚好多了,还能勉强忍受。
院子里有人声,鹿鸣不敢径直离开,沿着墙角打探起来。
三进的院落只住了三人。
鹿鸣听了他们相互之间的谈话,大致搞清楚了家庭人员结构。
刚才那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是这里的小厮,叫喜儿。男主人叫安郎,看上去不到三十岁。主人娘子二十出头,唤作陈氏。
鹿鸣琢磨了一下,回去客栈理论也是白搭,自己身无分文,衣衫单薄,只会一些粗浅的综合格斗和柔道,练了点不知是真是假的气功,偏偏外面天寒地冻,加上外面还有鬼怪,就这么出去,如果不去打家劫舍,那么冻死饿死都是分分钟的事情,预计活不过第一个异世界。
当务之急,得先安顿下来,至于不打工的想法,也只好暂且抛到脑后,等有口热饭吃,看看有什么机会,然后再从长计议。
屋子主人安郎只是一个体态瘦弱的俊俏书生,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
安郎此时正跟白痴一般对着陈氏傻笑。
陈氏提出要买一个丫环帮厨,不然喜儿是安郎的仆童,经常陪安郎出去,家里只剩一人,厨房女红都落在她身上,实在是辛苦。
陈氏不苟言笑,容貌举止都甚是端庄,倒也没有河东狮吼的迹象,偏偏这个正经的老婆让安郎有些额头见汗的样子。
鹿鸣正犯愁自己没地儿待,听到这番交谈,顿时灵机一动。
他趁着三人回屋时,偷偷绕到院墙偏僻处,翻出了院子。
把随身携带的水壶和弯刀在雪地里挖了坑埋了起来,上面压了一块石头。
然后绕到大门前,拍打起大门来。
喜儿来开的门。
鹿鸣一见,便佝偻着背,在脸上刻意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这位小哥,可怜见,我是蜀地的人,家里遭了灾,赶来长山投亲,路上遇上了盗匪,钱财被劫掠一空,结果到了长山,亲戚家也不见了,叨扰贵府,也不要银,也不要金,就是看府上是否缺个长工、长随,我都能做,只要给我一件冬衣,三餐吃食就行!”
喜儿蹙起眉头,其实家里事情也不多,但多一个人,虽没细想,隐隐觉得对自己不是什么好事。
正要赶他走,里面安郎听到有不要钱的奴仆,走了出来。
“你要做长随?”安郎问道。
抬眼细看,见鹿鸣年龄也不小,二十出头,皮肤显白,手脚也没老茧,不像是做粗活儿的,就有点犹豫。
“是啊,主人家,我老家遭了灾,家里没其他人了,路上也被盗贼抢去了银钱,现在就求个地方能收留,您一看就是读书人,家里那些粗笨的活儿,正缺一个像我这样的人来做。”
鹿鸣虽说是求收留,但是因为地球中国是个平等的地方,骨子里就没有低人一等的念头,下意识的这番话说得不卑不亢。
安郎皱了皱眉头,觉得鹿鸣非但不像是个做粗活儿的,就算求人,也有点拉不下脸的样子,看自己的眼神居然是直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