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忽十余日过去,每天鹿鸣准时到武馆练武,主要以内力为主,十几天下来,倒也开了几处穴道。
一旦通穴,鹿鸣便能清晰的感受到一股活泼泼的热气,仿佛小耗子一般,在打开的穴道附近游走,而且身体力量大增。
鹿鸣见果然有效果,信心倍增,愈发刻苦练习。
他跟马师傅混的熟了之后,偶尔也去旁听其他拳脚、刀剑的课程,学些粗浅的基础招式,武馆倒也没有让他另交银子。
只是十来天下来,囊中渐渐羞涩,鹿鸣又打起了劫富济贫的主意。
对长山渐渐熟悉了之后,他才知道上次能成功纯粹是运气好。
城中巡逻的士兵极多,又有抓通缉犯的刀客出没,若是撞见了,必死无疑,因此愈发谨慎,不敢太过肆意妄为,只盼能稳稳妥妥的做一笔买卖,挣到足够一段时间花销的钱财。
打工是肯定不行的,鹿鸣早就问过,城里能做的工,薪水极少,最多只能够自己吃饭。
于是,他有空就在街上溜达,留意往来之人,寻找上次胖子一样的肥羊,可惜一连三日,都没有找到合适的人和机会,心中愈发焦急。
这天下午,他从武馆出来后,便故意往远离客栈的地方走去,要犯案子,他也不希望是在自己常走动的地方。
身上的银子,只够明日,也就是说,最迟今天,他就要把银子挣到,否则只能从客栈搬出来睡大街了。
事到临头,他反而冷静下来,打算豁出去,今晚无论如何要干一票。
鹿鸣觉得白天太冒险了点,打算晚上找找机会,虽然说晚上有士兵巡城,不过这里没有宵禁,有夜色掩护,终究比白天要安全些。
磨磨蹭蹭到了傍晚,鹿鸣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猛然间天地一窒,旋即有什么东西炸了开来似的,霎时间飞沙走石。
尘土在街巷上卷成旋儿,将所能触碰到的松动的物事都卷了起来,盘旋嚎叫。
风沙之大,极难睁眼。
街上的人纷纷寻屋躲避,不一刻街上几无人影。
天空渐渐暗沉,无边无际的黑影笼罩大地。
大街上传来一声犬吠。
鹿鸣好奇狗叫声居然能穿透大风,侧头去看,毫无异样。
鹿鸣顶着风,往客栈而去,发现店铺尽皆闭门。
风来得快,去得也快,只十多分钟,便停歇了,天上竟然开始飘落鹅毛大雪。
伸手接过一片雪花,湿润冰凉,在手中化为了水渍。
雪越下越大,气温也渐渐低了下来,地面、屋顶飞速积起一层雪来。
鹿鸣有点难以置信,毕竟几个小时前这里还酷热难当。
街上空荡荡地无人。
走了一阵,鹿鸣渐渐觉得饥肠辘辘,只是街上竟然没有一个地方可以吃饭。
回到客栈,使劲敲门,把门板捶得震天响,也无人应声开门。
好像里面人全死光了一样。
鹿鸣简直无语,居然有这样的客栈,心想必要找到客栈小二,好生理论一番,只是无人开门,此时徒呼奈何。
万籁俱静,一切显得颇为诡异。
鹿鸣想要找地方翻进客栈,发现这客栈修得比一般民宅还要可靠,竟然没有攀爬的地方。
在街沿下又冷又饿,左右张望,发现在白雪皑皑、光线暗淡的街道上,浮现出一个人影,挑着担子,站在屋檐下,大声叫卖:“过路的客人,来来来,趁热来一碗咯,来一碗提神暖身,滋阴补肾,趁热您来一碗嘛!”
鹿鸣走得近了,闻得香气四溢,见是一个身着打补丁单薄棉衣的老者,站在一副担子后面。
担子上架着一个灯笼,一头的小火炉里火苗正旺,锅里汤水翻滚,热气挟裹着肉香四溢。
“狗肉汤,滋阴补肾,提神暖身,客官趁热来一碗吧?一碗二十文。”老者见来了客人,笑盈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