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枝蔓虽然提不起兴趣和她说话,见哥哥一副全家团圆的样子,也不想伤了现在唯一亲人的心,便敷衍着和鹤晨姬聊了一会儿。
聊天时说起她被下毒命悬一线的事,她便说了觉得阮城玉也是个可怜人,不知苍九鉴死了之后,阮城玉怎么样了。
她对鹤枝蔓说,阮城玉总念着你和她说的话,皇上并不在乎她,她最后也没法保持表面的和平了,就恨上了她鹤晨姬。
鹤晨姬倒是没有责怪她的意思,只是无限唏嘘,但鹤枝蔓听了却皱起了眉头。
她去找阮城玉谈,是左江流的意思,他说只要打碎她的幻想,就能报复到苍九鉴,可怎么是让鹤晨姬被毒害?
她还记挂着灭门是左江流的主意,不得不想起苍九鉴是爱鹤晨姬的,难道他所谓的报复,就是让阮城玉绝望而去害鹤晨姬,让苍九鉴心如刀绞?
鹤枝蔓没有想牵连到别人,她本以为左江流会帮阮城玉对皇上做点什么,怎么会这样?
左江流一贯温和的笑容浮现在她脑海里,为何,他为何总是这样,他到底在想什么?
见鹤枝蔓皱眉恹恹的,好像不想再张口,鹤留以为她身体不舒服,鹤晨姬以为她已和自己说够了话,两个人便离开了。
鹤枝蔓在睡梦中都逃不开左江流的脸,左江流,你总是淡然地不将别人当回事,你为什么......你为什么和我那么相似......可我却那么不喜欢你......
刘崇深也来看过她,知道了她打算去棉石镇,本想和她一起去,但谢少寻交代了他一些事务,现在百废待兴,确实走不开。鹤枝蔓也没有想让他跟去,希望他能为自己的将来好好打算,跟着谢少寻好好干。
装了几日,她便离开众人去棉石镇,除了刘崇深,都以为她只是去找绝世琴师。她没说左江流的事,不然不好解释。
依然身边只有朴鞅,她前往棉石镇。
李株没有细说琴师在棉石镇哪里,他的意思是只要到了就会找到。鹤枝蔓到了棉石镇之后随便打听了一下,果真就打听到了。
说起这镇上弹琴最好的人,根本不做第二人想。
鹤枝蔓让朴鞅留在客栈,自己去找她。
琴师的宅子在这镇上不算大也不算小,鹤枝蔓叩门,应门的人却让她愣住。
那人见了她也仿如隔世,半晌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
“鹤小姐!我此生居然还能见到你!”
“叶......叶北墨?”
“是我,你还记得我!”
叶北墨异常兴奋,他怎能想到自己此生还能再见到她?
从听说鹤家灭门之后,他便过了一段郁郁生活,第一次喜欢的人就这么死了,午夜梦回时都是酸楚悲伤,唯一能排解愁绪的只有弹琴,而弹琴又会让他想起她。
叶北墨的琴艺进步之神速,就像突破了一层障碍,琴师再见他时都啧啧称奇,感叹爱情的神奇。
“我当然记得你。”鹤枝蔓道,“我来此是找你师父的,她可在?”
“你居然能找到这里,她在,她在!”
叶北墨兴奋地冲着院里喊,“红豆,红豆,快看是谁来了!”
莫红豆出来后也是一惊,不管怎么说,人还活着就好。
还不等叶北墨问她是怎么活下来的,屋里一道好听的女声就传了出来,“来人是谁?”
蜜红豆小声说,“那是我师父。”
鹤枝蔓高声道:“小辈姓鹤,名枝蔓,特意来拜见琴师,求琴师能教小辈琴艺,定是让小辈受益无穷。”
琴师没有回答。
莫红豆为难道:“师父不再收徒了,也不教别人弹琴,她这样的意思,就是不想见你。”
叶北墨看看鹤枝蔓,禁不住道:“师父,鹤......鹤姑娘的琴艺非常高妙,也许您可以先听一听再做决定呢?”
屋里有了微微响动,门被推开,一个清雅出尘的中年女子从里面走出来。
她长得极美,却一点没有艳丽的感觉,也不寡淡,就如天上的仙子下凡。
可她一张嘴,顿时仙子堕入凡尘,一点出尘的感觉都没有了。
她的笑容是与这张脸毫不相符的俗气和魅惑,“怎么,北墨,难不成这就是你日思夜想的姑娘?”
叶北墨脸爆红,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