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刘崇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来给鹤枝蔓送药,照旧捧着碗细心照料她。
鹤枝蔓从前没有在意过朴鞅和刘崇深都喜欢自己的事,她没把谁放在自己的未来里,但昨天和朴鞅的谈话,老板娘的事情她已经答应,岂不就是答应了以后是要和朴鞅在一起的吗?
如果自己已经做了决定,应该告诉刘崇深。
看着他的脸庞,从来有话直说的鹤枝蔓突然犹豫了。
昨日的允诺就好像话赶话说到那里只能答应一般,是啊,自己是只喜欢朴鞅的,答应了也没什么。可鹤枝蔓觉得自己这个允诺好像不是自己想好了,思考好了的决定,因为她毕竟没有想到那一步。
看着刘崇深的脸,她更难说出口,她喜欢他笑起来的高兴的样子,他伤心委屈的样子会叫人也难受。
“枝蔓,你怎么......一直盯着我,我脸上有东西吗?”
“没有,我有话想和你说。”
“那你说啊。”
“我......”
鹤枝蔓没法细想,她没那么细腻的心思,终于还是实话实说。
“我昨日已经做了决定,战争结束之后,我去找琴师学琴,然后和朴鞅在一起。”
刘崇深呆呆的,手上的碗差点没拿稳,撒了些药汁在被子上,慌忙地把问碗放在一边,给她擦被子。
“对不起枝蔓,我不是故意的,没有烫到你吧?”
隔着被子隔着衣服,根本不可能烫到,鹤枝蔓一点感觉都没有,“我没事。”
看他始终不敢抬头的样子,鹤枝蔓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她是很在乎刘崇深的,她的朋友里,她最在乎的就是刘崇深。
“你有打算过吗?”
刘崇深手上顿住,半天才抬起头艰难地笑了一下。
“少寻说,若是他赢了,要我留下辅佐他。”
“那也不错。”
也许是不错的,可刘崇深从以前开始做官就都是为了鹤枝蔓,而不是因为自己想做。如果鹤枝蔓选择他,他更愿意陪她四处走,她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她想留在哪儿就留在哪儿,这才是他最想要做的事。
“也许......也许不错。”
刘崇深端起碗道,“我知道了,好了,喝药吧。”
“我自己来吧。”
“别,还是烫的。”
鹤枝蔓看看他,看看碗,还有他递过来的勺子。
“你还对我这么好。”
“当然。”刘崇深的笑容很真诚,“就算是朋友也可以对你好吧?我想对你好。”
刘崇深心里难受,但他不想让鹤枝蔓有负担,强压着情绪陪她吃药。
吃完了药,他收拾了要走,鹤枝蔓叫住他,“你明日还来吗?”
他停下脚步,没有回头,“你......你想我来吗?”
鹤枝蔓实话实说,“想,和你待在一起很开心。”
尽管难过,他的心还是悸动了一瞬,“我会来的。”
只要你需要我,想要我来,我就会来的。
时间慢慢过去,在谢少寻看来,时机快要成熟,朝廷一盘散沙,苍九鉴伤势愈合却留下了胸痛的后遗症,谢少寻决定是时候攻入京城,最后一战了。
苍雍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心急如焚,如果他们攻入京城,四皇子五皇子肯定留不下性命,苍九鉴若是死了也罢了,可苍姓皇室不能一个人都留不下来,他自己是决计不会想当皇帝的,也不愿兄弟几个最后只剩自己。
可他在宫里有人,在谢党那却没人,很难有方法保证保住两位弟弟的性命。
他想来想去,决定冒个险,找刘崇深。
当初为鹤家平反,他帮了刘崇深很多,却没有要回报,这该是刘崇深报恩的时候了。他知道刘崇深和鹤家的渊源,也看得出他一心为鹤家平反只是为了鹤家那个小姐,而不是因为忠心于谢党首领。
谢少寻,鹤留,刘崇深等一行人离开南合城,向京城移动,鹤枝蔓虽然腿伤未愈,大家也知道她是不肯不见证最后一战的,朴鞅自然也陪她一起。
南合城到京城中间还有一些路程,趁着这个机会,苍雍派人悄悄给刘崇深传了信,问他愿不愿意和宫里的人里应外合,把四五皇子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