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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君手里这个战书,虽然面色是艳俗的大红大金,但是仍旧是挤进了兹宜神君三天三夜的心血的大作。    兹宜神君原是天界二郎神君是也,但因犯了个小错,被领导扔进了这鸟不拉翔的幻景里,这么多年的养尊处优下来,脑子早就快生锈了,想出这个美计虽然没费什么大劲,但也足以让他很有成就感。    但现在对面那只猴子的态度让他很是气愤,不知道先夸奖赞赏自己一番,忙着对他挑衅威胁抬杠也是够了。    沉了沉自己胸中转悠不出去的戾气,冷笑一声开口道:“既然战书下好了,本君就不多留了。”刮起一阵堪比妖风威力的清风,消失在原地。    慕尘摸了摸自己被风吹得生疼的脸:“真君到哪里都这么忙吗?”    抖了抖手中的烫金战书,瑆赭帝君显然是对他忙不忙不感兴趣,只是悠哉悠哉道:“他那小小的南水腹地,真有这么扛搞吗?还七十万水军,不是连芦苇尖儿都算上了?。”    慕尘扫了他一眼实在懒得接话,环视了一圈妖界仲宫,宴会已近尾声,散的散走的走,赫樱和吴权更是全无半□□影。    拿过战书看了一遍,淡淡一笑:“想不到兹宜神君想的这边周到,怪不得想让你夸他。”    帝君翻了个白眼:“他在天界被众星捧月惯了,弄出来的臭毛病也想在本君这上眼,真是好笑。”    尚未到桂花飞舞的时节,各地的桂树也只是沉默的充当背景板,然而人与人尚有之不同,树者,自然也有不同之物。    那便是要妖界仲宫赫樱公主的那棵老槐树。    十里飘香桂花绕,爱酒之人若是嗅到了这般动人的美气,便是要抽皮拨筋也定要闯一闯这美景之地。    妖界虽不兴太过苛刻的男女大防,但赫樱毕竟是个公主,身份高贵异常,今日的宴饮是主人开放才可行个方便,其余时间又怎能让陌生人轻易入了院子,有损王室威严。    于是平日里,赫樱闲来无事,常在夜间与那些暗卫一同坐镇树下,一手长鞭舞的让侵入者闻风丧胆。    赫樱不是一个爱酒之人,所以这桂花向来都是自行飘散化泥护己,全然没有更多用处。    众宾散去已是深夜,凉如水。    树下花瓣飞舞,飘飘零零,自成一番风景。赫樱公主的一身白衣混在其中,让吴权有些晃了晃神。    “什么人!”    眼前忽然化了一阵黑风,他没怎么尽心的扫了一眼衣袖轻轻一挥,那黑风便换了方向径直向着宫墙而去。    发起进攻的暗卫对忽然脱节的法力一惊,却在想要回主动权时,猛然发现竟是变为攻向自己的敌物了。    翻身躲过才发觉很是吃力,更糟的是那黑气还想反将过来,正一筹莫展之际,耳边一阵清风呼啸而过,抬眼却见那黑气已被一支破空行来的绣花针钉在了宫墙上。    他悄悄捏了一把冷汗,径直向着树下坐着的赫樱跪下身:“谢公主救命之恩。”    赫樱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摆了摆手示意他下去,低下头专心对着面前的绣架打量了一番,才漫不尽心道:“吴公子这一番前来全然不似从前,好大的排场。”    吴权面上毫无尴尬之意,只是摇了摇手中折扇缓缓道:“公主为何这般更深还要提针?仔细伤了眼睛。”    赫樱摇头漫笑:“没甚大事情,”抬手指了指天上的一轮沉月:“我这人,对月光比较敏感。”    吴权也是回以一笑,迈出的步子无声,却让树下的赫樱莫名紧张,低下眼抬手收回墙上的绣花针,又快又狠的点在一处针脚上。    他上前,却是见她的锦布上呈现出来的桂树巍峨壮观,吴权自她发间取消一片残叶:“你这桂花真是可惜了,这般放任不管真是浪费。”    “不如······送与你酿酒?”    暗处的几个暗卫听闻差点从自己的藏匿地点掉下来,今晚与吴权打过照面的那个对不远处的队友打了个手势:今天公主不对劲儿啊~    那边回了一个:休要提,吓死喵的。    树下的男人微微抬了抬眸,那还要回话的暗卫忽然背后一寒浑身一抖,顺着瞧过去对上一双寒冰腊月的眼。    “······”    妈妈我要回家,这人太泥煤吓人了QAQ~    收回眼的吴权淡淡一笑,修长的指顺势划过她的发:“好啊。”    “为何要对我这么执着?”赫樱指尖轻翻,忽然问出一个老问题。    “那你又为何对二郎神君如此执着?”    赫樱被反问的一愣,低下头有点慌乱的插下一道针脚,指尖一痛有猩艳的东西透过纱绢呈现开来,她眼前一凉,被一只手掩住了眼。    呼吸渐缓,赫樱尽量保持好自己应有的节奏,沉了沉声淡淡道:“吴刚,那日广寒宫中,你我不该是初见对吗?”    妖界与南水之地即将开战的消息虽未传的沸沸扬扬,但也都送到了重要人的手中。    赫樱公主听得消息后,即是有些疑惑:自己与真君既无缘分那这劫应着的,该是帝君与慕尘吗?    想了几想,仍是未明,眼看自家地界就要被卷入是非无法自拔,赫樱只得提了裙摆大步向着帝宫寻个答案,却不料半路,被一队人撞了个满怀。    “你是何人如此大胆,胆敢冲撞我家将军!”脆生生的一声质问让心头稍有急躁的赫樱瞬间清冷了下来,优雅的理了理自己的微乱的衣衫,才不紧不慢抬头一瞧,看清对方是何人终是微微一哂。    来人挺大的威仪,虽说不是能称之为浩浩荡荡,但也有些别样的壮观。打头的人一身戎装,容姿焕发,正是这几日向仲宫跑的颇为勤快的吴权。    他身边的丫头一身宫装,长得倒是乖巧可爱,只是那一脸倨傲的样子将这美打散的一干二净。眼下正毫无顾忌的打量着装素净的赫樱,见她不理自己竟有些气恼:“问你话呢,哪儿来的野丫头?!”    赫樱公主左瞧右看了一番,确定自己身边没人,这声‘野丫头’说的是自己才悠悠然道:“吴将军可是要与本宫借路?”    她出来的急,装束简单尚且不提,身边更是没有跟着公主该有的气派,如今又这般大咧咧的挡在众人面前,倒叫人看轻了去也是正常,她现在心累的很,只能选一个简单问题先入手了。    这边的吴权心中早将帝君祖宗十八代都提出来骂了一遭,面上却只是道:“是我无礼在前,公主请。”    赫樱抿唇一笑,眼波流转,在那变了脸色的丫头身上过了一过,轻抬素手遥遥一指:“我想与将军要了她,看旧相识的份儿上,你可允我?”    ‘旧相识’三个字,咬字颇有些重,赫樱像是自己当真疯了去,腮里边竟是出了鲜血,腥气浓郁怪叫他难过的。    “本君只是体恤吴将军将行沙场辛苦,送了个功夫不错的美人相伴,怎么惹得公主这般不愉快?”    瑆赭帝君的调笑声从后头宫门传来,那本欲张口的丫头当时住了音,却也显示出松气的意味。    赫樱入了眼便是冷笑一声,骨子里对那猴子的惧意早去了二门后,只提升高音调回道:“怎会不愉快,只不过想着从帝君宫里走出的人,可不能是这般无礼的货色。本想着替帝君□□一二,如是倒也省心了。”    赫樱与吴权一队人二者相距间,随着赫樱的话语慢慢凝出一道人影,瑆赭帝君白衣胜雪,金发耀眼;他身边的姑娘,红衣张扬,面容清秀,倒是成了两厢极端。    “帝君既然寻了人来帮他,同时旧相识,也该赐我一人才算公平啊。”    帝君歪了歪头,问道:“是这个理儿。”    “请教慕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