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樱公主理了理自己已经半残的宫装,看了几个面色古怪的人一眼,心中流转出几分不解。 眼前流过青烟渺渺,其中绕出来的那般俊雅出尘的面容,怎么看都让她有了几分莫名的熟悉,心底升起的声音都是好似在哪里见过这个人。 不过多时便又升起几分烦躁之感,低头环视了一圈地上一同慕尘掉下来的桃花瓣,心底忽然闪过的是那晚在嫦娥仙子的广寒宫中,散落的一地桂花。 周身飞舞起甜丝丝的香气,她眼睑轻动扬起一道妖娆的媚意,转头间忽然心中亮起一道光,竟是当场叫道:“我知道了!是你!” 三个人一愣。 赫樱公主抚住自己狂跳的心脏,呼吸咋然急促起来,引得吴权皱了皱俊雅的眉头,上前扶住她关怀道:“你没事吧?” 不料她却一把甩开他的手,用力过猛发间一支金步摇映力而落,一阵风过托起她疏落下的青丝,带起一身洒脱无物。 “我现下明了,你便是当初那个贼。” 当晚她倚在玉柱旁昏睡过去醒来后没了身上的红豆,现下想来连着使她迷醉的桂花香都是眼前人的手笔。 只是他的目的是什么? 慕尘掩下眸中一瞬的惊异,自帝君的怀里挣脱开来站好,抬手顺了顺自己飘在身前的长发,饶有兴趣的微微勾了勾唇,惊得跟着站好的帝君眉间一跳,递了个眼神给吴权,示意他速战速决。 心中认命的叹了口气,隐在衣袖中的手指却是更加收紧几分,其中有红光闪过,消弭在空气中,带着微微猩甜。 “公主见谅,我当初也是一时糊涂偷了你的东西,现下也遭了那红相思的情蛊反噬,不得不随你到这幻境走一趟以解相思之苦。” 赫樱愣了一愣,半晌恍然大悟:“原来你也是暗恋嫦娥的一份子啊,是不是舍不得你的仙子入这险境才偷了我的红豆?” 吴权眼中迅速闪过一道不明意味的光,扫了眼站在慕尘身后的一身白衣的帝君,低身作了一揖淡声道:“是,小生怕仙子一时想不开随了你的意,岂料人算不如天算。” 慕尘心中翻了个白眼对这场蹩脚的戏剧失去了耐心,转身看着自己掉下来的参天大树笑道:“吴公子可找到了你那情蛊的解药?” 吴权下意识看了帝君一眼,却触及到慕尘那转过头来似笑非笑的眼便是心中一跳,低身心一横开启瞎扯模式:“是要这红豆所连之人,真心爱上彼此。” 树下的少女朗笑一声,随手捻了一束花雨化了个漂亮小巧的扇面,掩面间对着面前目瞪口呆的一男一女魅惑一笑,莹白的手指点在紫金的扇柄颇显妖娆:“二位,现下才能和你们真正道一句:余日请多多指教。” 帝君:“······”什么是猪一样的队友本帝君今儿个算是见识到了。 赫樱:“······”什么叫狗血味的套路本公主今儿个算是了解好了。 慕尘收了扇,抬头被亮极了的月亮晃了晃眼,眼中荡过一丝浅浅柔意:“不知吴公子可得空?” 吴权低了低眸苦笑了一声,不再看一旁白衣金发的男人淡淡道:“仙子若邀,自然是得空。” 慕尘笑了一声没什么感情:“这被叫了仙子倒是头一遭,吴公子这边请。” 还未等她踏出第一步,身边清风已过手腕已被人握住,抬眼对上一双干净过分的眼眸,慕尘微微一笑:“帝君这是何意?” 瑆赭帝君:“······”劳资好像是中了你的邪······怎么看到她邀别的男人就那么气呢······ 勾了勾唇发现这事儿还真是有点难以启齿,想要放开自己的手又有点挂不住脸面,正苦恼间一声调笑适时传来。 “吆,这里还真是热闹,本君来迟了?” 兹宜神君一身张扬又骚包的红衣在微风中掀起一角,一双桃花眼尾际染着泯不灭的玩世不恭,全身气场带着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妖娆。 慕尘直接心中翻了个白眼,这还神君呢,妥妥的一个妖孽啊。 手指轻翻施力,将皓腕上握着的手弄掉,衣袖轻摆开扇掩住微微翘起的唇角,侧眼去瞧树下的赫樱公主。 大计核心人物终于出现,赫樱公主挺住哇,虽然这厮太过妖孽了······ 这株桂树是整个妖界仲宫的一个小中心,以它为点想四周缭绕宫宇楼阁,她来到这个幻境的第一日,便是落到了这棵树最高的枝桠上。 那时的赫樱不过是一缕孤魂,她在这树间了整整三日。 那时候不知为何,就是觉得这个世界除了此处,全是她应付不来的凶险。 赫樱公主的宫殿便是离这树最近的所在,这或许也是她选了她这个肉身原因的一部分。 她就是莫名喜欢这颗美丽的桂树。 之后它陪着她在最难熬的日子里过活,繁星渺渺中的甜腻桂花香,竟让她莫名有了归属感。 回到现下······已经被动脱稿的赫樱公主专心的看完那高高的枝桠上开起来的花朵后,才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追了许久的正主到了。 歪了歪头打量了出现的人一阵,忽然失了莫大的兴致,脑中快速闪过数道往昔画面,头中一痛不知觉扶了身边人的手臂低声道:“扶我走吧。” 吴权见她脸色不好遂点了点头,与帝君略略一点头算是计较过,抱起赫樱便是没了踪影。 慕尘见状冷笑一声:“二郎神君好久不见。” 兹宜漫笑一声便是道:“小丫头,你与你的那位都没见过,这一句好久不见本君可是担不动。” 瑆赭帝君眼中戾气一闪就是不客气道:“三只眼何时你也如是凭嘴了?” “见过护短的,就没见过这般护短的。”兹宜啧啧了两声,又道:“猴子,你看人家小丫头处处为你找想,你看看你呢,帮不上忙还瞎添乱,什么情蛊真是不会瞎扯。” 慕尘也是一笑,对这兹宜神君的一番话颇为赞同:“是呢,瞎扯的紧。”葱白的指尖在扇面一抚,脸上的笑意顿失:“不过也让那赫樱心安理得的对放了二郎神君的执念不是?也不无用处的很。” 兹宜有点幸灾乐祸的扫了眼边上变了脸色的猴子,整了整衣衫道:“本就是她的劫难,本君不过也是幌子罢了。她的执念也不是本君。现下她自行悟了,倒也省下不少麻烦。” 一直没有插话的瑆赭帝君总算开了口,像是为自己辩解又似圆场:“只是当年的一个小失误,怎么就引得你们如是揪着不放。” 慕尘淡淡一哂:“帝君此言差矣,看今朝之事却也麻烦无穷。” 兹宜不明意味一笑,眼光扫过数方最终停驻在帝君身上,自身下取出一物递与:“你不是要这红豆的劫难吗?本君当个好人,替你成了事。” 瑆赭帝君接过微微一愣:“你还要和我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