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出有因,因为薛子复的事,谣言越演越烈,半年前刚刚事发时,薛府丫鬟出门采买,都会被一通不分青红皂白的痛骂,薛府的管事没办法,只好自己出门采买,不想只是讲了个价,就被一众菜贩子抓到了线头,打了一顿,虽然之后也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但是到底有薛礼在朝,报官处理之后,情势好了许多,薛礼害怕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吩咐府中采买的事情,都必须男丁去。
牛婶也没想到,半年过去了,这不良之气竟然还在。
薛子复晃晃悠悠看到此情此景,心中又恼又气,用尽了全身力气给了那菜贩子一拳,他一出面,自然事态更大。
也不知道这些菜贩子哪里来的正义之气,人人口中一边仁义道德,一边却怒骂薛子复,拳打脚踢,污言秽语不堪入目,薛子复护着牛婶。直到薛子复吐血,官兵巡防,众人才赶紧散了。
“少爷,你没事吧。”牛婶又惊又吓。
薛子复终于开口,说了半年来的第一句话:“我没事。”
薛子复起身,把两边凌乱的头发稍作整理,摸出一锭银子砸在菜贩子面前,拿走了牛婶挑好的菜。
薛子复那日的眼神实在可怖,那菜贩子自知闹过头了,毕竟薛礼在朝为官,丝毫未受影响,薛家也并非倒台了,薛子复这一眼,倒让那处的所有的菜贩子安宁了好一阵子。
回家之后,牛婶老泪纵横,看着形销骨立满身伤痕的薛子复不知如何是好。
薛子复的眼神依然清澈,却多了几分深沉。
“牛婶,别害怕,你听我说。”薛子复的声音沙哑。“我想洗个热水澡,你去找大夫来帮我清理伤口,鸭子炖了吧,我有些饿了。”
“是,少爷,是。”牛婶赶紧答应。
“对了,别告诉我爹,对大夫说这些伤口是我自己摔得,以后药我会按时吃的。”
薛子复怔怔回了房间,牛婶赶紧吩咐人安排。
薛子复洗了个热水澡,清理了伤口,喝了药喝了汤,安稳睡下,第二日一早,洗漱妥当,精神一下恢复了百倍。
薛礼那时候被派了公差三月,薛子复就用了三个月的时间,基本上已经恢复的十有八九。
薛礼再回府时,薛子复将薛府上下治理的十分妥当,薛礼几乎要老泪纵横了。
“父亲,我想过了。”薛子复笑,却褪下了从前的明媚,只剩了平和:“陛下说,我不能下棋,不能为官,那就不下棋,不为官。”
“我儿平安就好。”薛礼抹着眼泪。
“不过子复也不会让爹爹和薛府上下为难的,子复会尽己所能,若有一日,平冤昭雪,当不至于因为靡颓而辜负了父亲,辜负自己。”
薛子复那一日,再度成了未央城中最具风度的偏偏公子,奈何只有薛礼一人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