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了房卡进房门,屋内的暗莫名滋生出暧昧,夜很安谧,静的许隽听见自己的心脏有力的跳动。
房卡插入,屋内的漆黑被灯光吞噬,像是那些不为人知的想法浮出水面,渴望被另外一颗心所包裹。
卫生间内,许隽用温水打湿了毛巾给沈奈辞擦脸,又让他坐到了凳子上用花洒给他洗脚,花洒的水漫着热气,许隽的手流连于沈奈辞白皙的脚上,填补了许隽的占有欲。
安顿完沈奈辞,许隽再度走进卫生间,卫生间内泛着雾气,他把水龙头拧向凉水处,释放着内心的疲惫。
醉酒了的沈奈辞好乖,乖到许隽甚至想要把他一直拴在身边圈养,他那双骨感的手抓着床单,一定很好看。
可是这么乖的沈奈辞,不该被自己束缚。
深夜,收拾完一切的许隽带着凉气给沈奈辞盖好被子,自己走向了沙发,与此同时,沉睡在梦乡的纪诚、韩以和童远收到微信转账退回的消息,许隽附加了一句“封口费”。
——
混着酒精入睡的夜晚沈奈辞睡得很沉,一觉醒来已经逼近正午。
入眼的是酒店的白床单,紧接着,头痛也接踵而至。沈奈辞愣了,仅存的理智并不能使他理清事情的来龙去脉。
“靠。”胃里翻江倒海,头一次品尝宿醉的滋味,沈奈辞发誓自己再也不敢乱喝酒了,房间里静悄悄的,他下了床给自己倒了杯水喝。
意外的是酒店的热水壶的水居然是热的,这个信息迅速让沈奈辞意识到另有其人进过这个房间。沈奈辞慌张了起来,发现自己的衣物并没有什么改变,身体也没有除了宿醉以外的不适,为数不多的生理知识告诉他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他松了口气,
沈奈辞开始在大脑中搜寻记忆,却发现记忆在日料店跟着许隽进了卫生间后戛然而止。
找到手机,微信的消息涌了进来,电池电量不足显现出红色警报。沈奈辞点开微信的刹那一条新消息发了进来。
“开门”两个字印入眼帘,沈奈辞瞬间紧张了起来,再定睛一看消息的主人,是他的消息列表置顶。
沈奈辞急匆匆地拖着酒店并不好穿的拖鞋跑到门口开了门。许隽还是一如既往的清爽,带着两个袋子进了门。
“断片了?”许隽看着沈奈辞一脸懵的表情说道,心里却暗喜幸好对方忘了个干净,不然沈奈辞肯定不能坦然接受昨晚在日料店发生的事,“宿醉之后肯定不舒服,你先去洗个热水澡缓解一下我给你拿了两件干净衣服。”
“不是,昨天后来到底怎么了?”
“你洗好了我再跟你讲,衣服和裤子都是我之前买来过过水,还没来得及穿过的新衣服。”
拎着衣服袋子的沈奈辞进了浴室,为刚才得知是许隽没穿过的衣服,自己第一反应是失望而懊恼。
“靠!”浴室内传来叫声,紧接着卫生间门被拉开一条缝,露出了沈奈辞半个脑袋,“那个……袋子里的内/裤……”
“新的。”许隽看着沈奈辞不知是害羞还是因为闷热而微红的脸颊,一本正经的回答,搞得沈奈辞无地自容,整得好像都是自己脑子里在乱想。
沈奈辞穿戴整齐后在心里默默感叹内/裤好大,刚要出卫生间,门外传来“笃笃”的敲门声:“阻隔剂。”许隽往浴室内递来一瓶阻隔剂。
等全部整顿完,两人坐在沙发上吃午饭,顾及到沈奈辞的胃,许隽煮了点粥。
许隽避重就轻的讲大家吃好日料就散了场,结果钥匙没带,所以他就带沈奈辞来开了一晚酒店。全然没提那个出乎意料的吻和沈亦的事。
“我对自己的酒量有了新的认识。”沈奈辞叹了口气,开始赞同之前不知道在哪看的说有心事容易喝醉。
以为一场闹剧总算结束,沈亦的电话又措不及防打了进来。沈奈辞厌烦的挂了电话和许隽一起收拾东西准备退房。
离出房门只差一步,许隽又拿出了阻隔剂往房间内喷了阻隔剂。
下午一点多走廊空荡荡的,沈奈辞在屋外等许隽喷完,说道:“退房要喷阻隔剂吗,记得我以前都不知道诶。”
“为了整理房间的保洁人员。万一对方也是个特殊二类性别的,进来打扫一开门一阵信息素多少会有点麻烦。”许隽知道自己有点小题大做,但想到别人可能会闻到沈奈辞的信息素,内心的警铃就作响。
两人走出酒店大厅,大厅里依旧是璀璨的灯饰闪着黄光,在电的催使下奉献一生。
“我得回趟沈亦家。”沈奈辞这会既不冲动也不醉酒反应过来自己的书包没拿,“虽然我很不想承认,但是沈亦是我的父亲。”
许隽发现沈奈辞断片是真的忘得干干净净,刚才那一段解释沈亦的身份大概就是说给自己听得。
“其实我觉得我昨天醉酒后应该有提到他,你一开始其实猜对了,我确实心情不是很好。”沈奈辞和许隽并肩走向站台等车。许隽没回答,安静做一个聆听者。
“如果你愿意的话就听我讲讲吧,其实我心里憋了很久很久这件事。”他不祈求别人能理解他,人间本就各自下雪,只是他真的憋不下去了,他只需要一个聆听者听完就够了。
许隽的默许给了他诉说的勇气,可是他不知道怎么讲,原来这个破碎的自己连诉说都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沈奈辞在内心组织了一堆语言,可到最后说出口的时候却没有任何腹稿:“简单来说,我只是千千万重组家庭中的一个。复杂来说,其实也没多复杂,这么多年都下来了,我那些曾经分外渴望的父爱母爱也变得可有可无了。
“看着现在沈亦好像还挺关心我,还给我打电话给我发微信,那是因为她对我生母的愧疚,是他前年回老家被我的外婆外公骂醒了,打心眼里我就不是他的首选。算了……不想讲了。”沈奈辞越讲鼻子越酸,那些细枝末节重温又是痛。
沈奈辞的生母出生江南,温婉知性很快吸引了沈亦,双向选择的过程中,他们顺利结婚。
刚开始,他们真的很相爱,盛奈也以为自己嫁给了爱情,所以当沈亦提出想要个孩子的时候,盛奈想都没想就同意了。到了生产的那天沈亦在外地出差没来得及回来,盛奈差点在手术台上下不来,捡回一条命后就落下了病根。
后来沈亦忙完生意后赶了回来,两个人商讨孩子叫什么。那时候这么一个风华正茂的alpha说因为太喜欢你了所以我们的孩子名字里也有你的名字多好,是多少omega会心动的事。
两人琢磨不好第三个字叫什么,直到有一天早上起来,盛奈突然说那就叫“沈奈辞”吧。沈亦连声叫好。
后来盛奈病逝了,那时候沈亦和沈奈辞才明白,“辞”是“辞别”的意思。
“从出生的那天起,我的母亲就做好了跟我辞别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