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昂,第一次写这么长的文,因为男主职业的特殊性,从一开始发文我就想到了这篇文会很冷,但是一路上还是有很多小天使给我留评,鼓励我,真的很谢谢你们。对于谢三郎而言,他失去过很多东西,但是他有幸,遇到木姜,他从泥潭中慢慢走出来,走到岸上,和常人一样沐浴着阳光。也许这个结局并不像你们想的那么圆满,他和木姜拒绝皇帝的赏赐,二人依旧是布衣之身,但谢三郎也从其中慢慢成长,他虽然文不成、武不就,可他脸皮厚啊!(笑)他会找到适合自己的商途,大杀四野,只为自己的妻儿过得更好。故事到这里就戛然而止了,就如文中最后说的,一切都是最好的开始,是他的,也是他和木姜这个家的。罗里吧嗦说了这么多,我们下本再见!跪求小天使收藏下一篇文~! 木姜挺着肚子在小小的四合院里转悠,谢三郎撑着她的手,生怕她有一个闪失。 “你让我自己走走,真的没事。”巴掌大的院子左转几圈右转几圈便走完了,可谢三郎偏生急的像什么一样。 “还说!”谢三郎瞪大了眼,欲要责备,忽的想到孕妇心思最是复杂,又要堵了口气在心里那可怎么办?谢三郎强自将心里的火气压了下来,耐着性子道:“昨儿我做饭的时候,只是个眨眼的功夫你就踢了石子差点摔了,你还说自己走,就算不顾及这么大的肚子,可不担心自己的身子?” 木姜呵呵直笑,觉得这样下去谢三郎非得变成惊弓之鸟了去,于是她抓着谢三郎的胳膊,说:“这有什么?你忘了我身子骨多强了,我可倒了夜香整整五年呢!那么大的桶。” 她说着比划,“如今怀了孩子只觉得每日吃得多,睡得多,没有什么不好。” 哪里好?谢三郎仔细瞧着她眼底下的青黑,知道她在宽慰自己。好几次看大她桌子角抱着痰盂吐,吐完之后一张小脸白的像纸一样。 混正是劝不动的主儿,谢三郎没法,只得在别的地方弥补她:“中午想吃什么?” 木姜想了会儿,咽下嘴里分泌的津液:“想吃烧茄子,多放点儿醋、香葱,辣椒。” “就吃这个?”谢三郎听得只皱眉,这些有什么营养? 木姜忍着嘴里的口水:“还想吃点儿烧土豆,记得两面都得烤的焦焦的。” “木姜。”谢三郎厨艺不错,这些难不倒他,只是木姜吃的东西都太朴素了,她一个孕妇吃这些营养能跟的上么? “恩。”木姜就着他手臂的劲儿,坐在石凳上。 “别给我省钱,该吃什么吃什么,我存银还有百来两,如今又找了件差事,虽然赚的不多,但也能让你鸡鸭鱼肉吃的尽性。” 木姜瞪大眼,没想到他会这么想,天知道她是真的不想吃肉,她一闻到肉腥味就犯恶心,烧茄子有什么不好的,烧好了,将皮在水中退掉,撕成小小的的一条,再淋上油辣子,别说多好吃了! 以为木姜不相信他说的话,谢三郎连忙解释:“木姜你信我,虽然我文不成,武不就,可你别忘了我谢三郎以前就是个公子哥儿,专门斗鸡走狗玩遍了,这扬州城里的气候哪抵得上京城,我那时候的手艺在这里别说多吃香了。” 谢三郎说的也是实话,江南富庶,普通人家已是小康之资,更别说富贵人家了,公子哥儿都养了斗鸡,自然也会请精通此道的师傅,恰好谢三郎治国□□的本领没有,这些旁门左道的玩意儿倒是记得深的很,于是从众位应聘的师傅中脱颖而出,得了这个月薪五两银子的差事。 木姜倒不嫌弃谢三郎的差事不正经,天底下的差事只要不是伤天害理的哪个不是为了银子,求个安饱,谋个富贵,谢三郎会斗鸡也是他自己的本事。 只要有人看不下去了,千里迢迢带了护卫从长安城里赶了过来。 院外站着风尘仆仆的赶路人,院内小两口吃着院子里的菜好不逍遥快活。 皇帝的掌心握了又握,最终扣上木门上的木门的铜环。 谢三郎替木姜又盛了碗饭,顺便将烧茄子上的蒜蓉摘干净了才放到她的碗里。 听到敲门声,谢三郎皱着眉,疑惑道:“谁啊?我们在扬州城既无亲眷又无朋友的。” 木姜摸着肚子,看着院子外扑腾起的灰尘,倒是猜到了来人。 院外人的敲门声更甚,谢三郎将插梢卸了,一拉开门,便僵硬了身子。 虽然事情很复杂,但在木姜的反复解释中,谢三郎终究明白了,现在朝堂里坐的皇帝可是他的岳老子! 啊!岳老子啊!你为何瞪着铜铃大的眼! 谢三郎张嘴,准备叫声岳父,却在他狠恶的眼神中败下阵来,有些怂的缩了缩脖子,可又想着自己现在已经是一家之主,老婆孩子都看着呢,岂能像个软柿子一样没个作为?于是麻溜的笑着招呼:“岳父,您来了,木姜在院子里坐着呢!” 皇帝瞪他,一丁点儿好脸色都没有,任谁的女儿跟了声名狼藉的穷小子跑了,岳父肯定饶不了他,何况他是皇帝? 他大脚迈进院子里,木姜抬头,望着他笑:“您来了,前些日子我还梦见您呢!” 皇帝的心兀的变得很柔软,她肚子虽然大,可脸上的气色不错,这倒是让他悬着的心稍稍放下来。 可一看见桌子上放的粗茶淡饭,火气一下就蹿了起来。 他转身,捏着谢三郎的衣领:“我女儿怀孕,你就给她吃这个?” 谢三郎左手正拎了凳子来,给他疲软的岳父以安置,哪成想落在一向容易把人想坏的皇帝眼里,倒是像个拖了凳子要砸看到女儿困境悲愤不已丈人的混账! “你,你还想打我?”皇帝激动地口水都喷了出来。 谢三郎欲哭无泪,这都是什么事儿啊,他再怎么混账,也不至于此吧,他手一松,凳子落在地上,双手举得高高:“岳父,岳老子,我哪敢这么做啊,我冤的很。” 木姜不帮不依,站在那摸着肚子笑,对皇帝道:“您快别吓他了,如今我怀孕把他累得白里夜里都睡不好,他神经崩的紧着呢,你这样一吓,当心他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皇帝脸色好了会儿,坐在瞪着上,吹着胡子:“瞧着出息,还是我女婿呢!” 丑女婿终归见岳老子,见他承认自己,谢三郎指了指院子角落里散养的鸡鸭,解释道:“这些东西都喂在那,只要木姜想吃随便杀,木姜她不舒服,一吃荤腥就吐。” 这话听得皇帝又来了气,“那你就给她吃这些,这些。”皇帝看了眼菜盘子,不知里面装的什么:“这些渣滓?” 谢三郎脸涨红,过了许久,倒是有些自责:“是委屈了木姜。” 皇帝回头,见她虽然日日粗茶淡饭,脸上的肉倒是没消,语气便稍稍好了些:“你买点儿燕窝,炖了用筛网将粗鄙筛了过去,再加下橙花蜜,这对孕妇而言,倒是极补。” 谢三郎听了,算了算自己的银子,勉强能给木姜买些燕窝,等过些时日,他在接一份活儿,倒是能让她时长吃到这些精细的东西。 可即使这样,皇帝仍觉得委屈了自己的女儿,他趁谢三郎发愣,对木姜劝道:“跟着谢三郎有什么好,你跟我回去,不当皇帝,做个清闲些的公主,什么山珍海味没的吃的,什么荣华富贵想不到?” 木姜摇头:“三郎他在那,我便在那,我嫁给他了,此生都是他的人。” 都说女儿向外,皇帝现在倒是明白这话的意思,他心里酸水直冒,道:“你倒是为他着想,可他呢,文不成在朝堂建功立树,武不能顾国□□,哪里有丁点儿出息?” 木姜笑道:“我和他都是俗人,那些垂名青史的事儿都轮不到我们头上,只求偏安一隅,谋个生活罢了。” 皇帝听得心酸,木姜从前便是什么苦都没有吃过的公主,可战乱使她流入民间,什么苦都吃了,什么罪都遭了,倒是把她磨得与世无争了。他不知说什么好,想了好久,只能说儿孙自有儿孙福。 可他瞧站在后面的傻小子仍不过眼,从怀里掏了柄扇子丢给他,道:“明日你拿着这扇子去找扬州的知州,免得整日跟着那个公子哥儿屁股转,丢我的脸。” 若是搁在之前,谢三郎强烈的自尊心必会傲然的拒绝,可如今他仔细想想他岳父的确说的对,木姜怀孕他确确实实得将她喂得好好的,珠圆玉润才行。 皇帝转身,又道:“你也不必太过担心京城里的事,长安三个月的战火,早已将长公主和先太子的兵力磨尽了,我趁胜追击,先太子和他的旧部于渭水河畔自刎而往,长公主也因偷换世子的事被暴露在朝堂里也不好过,至于那些伤害你们的人我都处理了。” 他顿了顿,又道:“这一切仿佛都朝着好的方向过去了,可我的心里仍是空空的,像是少了什么。” 他望着木姜的肚子,眼里的忧伤强的忽视不了。 木姜摸着肚子的手一顿,只能道:“虽然我下不了心叫你父亲,可我的孩子出生,她该怎么叫你就怎么叫,我不会干预。” 她看着皇帝霜白的鬓角:“我知道这样对你不公平,可先皇对我太好,连他死前都为我的安全考虑,我不能够……不能这么自私。” 木姜闭着眼睛,谢三郎走了过来,半抱着她的脑袋。 皇帝叹了口气,释然道:“你喜欢便都随你,我,我始终在那,你要是有什么过不去的尽管和我说,若是谢三郎对你不好,我可饶不了他!” 闻言,谢三郎咋呼道:“您别气,若是我对木姜不好,我自己便先解决了自己,免得脏了你的手。” 皇帝又站了会儿,终究缚手离去。 这小院绿意盎然,生机勃勃,他们二人相依厮守,倒是衬的他像个外人。 他踏着门槛,欲骑马离去。 却听到木姜在身后叫道:“皇上。” 木姜手里拿着包袱,慢慢走近他。 谢三郎站在她的身后,目光从未从她身上离开过。看到此,皇帝心里稍稍安定。 “我现在每天闲在屋里没有事做,便学了些女红,做了这个披帛,虽然不是什么名贵东西,但里面的羊毛都是我和谢三郎在村里看着他们绞的,去年冬天冷,你身子骨不好,也不注意,所以我才做了这披帛,只希望你能仔细些自己的身子。” 纸包递给来,沉甸甸,可皇帝的心很暖。 虽然没叫他爹又如何?女儿的孝心已经有了,他还不满意什么? 他笑着将纸包捧在怀里,目光从木姜的头顶越过,定在谢三郎的身上:“好小子,记得你今天说的话,要是敢食言,小心你好看。” 谢三郎扶着木姜,苦哈哈的弓着背:“得,您老随时来检查!” 皇帝笑了,一勒缰绳,马匹嘶鸣,绝尘而去。 回去后,谢三郎打开皇帝丢过来的折扇,看了会儿,叫了木姜过来。 “你说,皇帝是什么意思?” 扇面上写着“扬州十二” 木姜眯眼,淡淡笑道:“他想把整个扬州城赐给我们呢!” 谢三郎皱眉,没有丝毫幸喜。 木姜靠在他的肩头:“你不开心么?” 有什么开心的?他谢三郎吃的软饭不多么? 他将扇叶合拢,将扇子收起来,对木姜道:“我想我真的得好好闯一闯,免得你爹瞧不起我。” 木姜轻轻笑:“随你,我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谢三郎搂过她的肩头,眼神慢慢变得坚定:“可不能这么说,总得要你过上好日子,总得不能委屈了你,木姜我向你保证,也许这个开头会有些苦,可我绝对不要委屈你,我要靠着自己的本事要你过上好日子,日日吃的上燕窝。” 这个开头对于他的确很苦,他什么都不会,什么人脉也没有,可他愿意去尝试,为了木姜,也为这个家。 木姜将头埋在他的怀里:“我听见了,我愿意用一生的时间陪着你,看着你。” 谢三郎揽着木姜,心里暗暗的想道,他一定得混出一条路来,一定要。 小院深深,绿意在整个院子蜿蜒,蝴蝶轻翩,日头正好,一切都是最好的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