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舒儿感觉又来了几个人,将自己装到一个布袋里。走了好久才停止,这时她听到有个细尖的嗓音说:“把两个人都抬进去,快点,还等着交差呢。” 她被粗鲁地扔到了地上,接着听到了关门声。 等人走的远了,她手脚并用的从袋子里钻出,顺势把另一个袋子里的春风也拖出来。拿出自制的解药在她鼻下轻轻的拂过,等她转醒就好。 一小束光隔着破败的门窗透进来,让刘舒儿能够清晰的看到四周。破败的门窗四处透风,有的椅子残缺不全,上面的灰尘显示这里几天都没人打扫了。还有内室,她踱步过去,隐约听到几声压抑的咳嗽声。 这里有人。 人少,破败,难道是冷宫。 那人的咳嗽声越来越严重。 她走到门口,看到一个面色苍白,年纪与萧延相仿的少年趴在床上。许是咳得太厉害,他侧身用手肘撑起半个身子,拿起放在床底那不知放了多久的冷水,却因为隔得太远而拿不到。 刘舒儿疾步上前,蹲下身子帮他把水递过去。他抿了一小口,看了一眼她的穿着说道:“姐姐快回去吧,一会宫门换岗便麻烦了。” 还挺聪明的嘛,一眼就看出她不是宫里的。她站在原地不动,细细瞧看少年的面色。 看她并没有移步,他缓了会又说:“过了病气不好,姐姐还是走吧。” 刘舒儿扫视了他的房间,阴暗潮湿,要是再这样下去,必死无疑。看在他聪明又不讨人厌的份上就帮他这次。 在他不解的眼神中拿出藏在袖子里的针包,将他扶好躺在床上后说道:“看在你刚刚劝我离开的份上就帮你这次。你叫什么?” 祁安诧异的抬头:“祁安,你会医术?” 姓祁,果真是冷宫。不受宠的皇子待遇还不如普通人家的小孩呢。 “是啊。你知道你得的是什么病吗?”刘舒儿问。 他虚弱的摇头。 看来是没人告诉过他,这痨病易传染,想来他身边的人已经放弃他了。她特地放缓声音说:“你这病不严重,只是因为你不吃药才会变得如此。”说完便开始行针。她这针灸也是从医书里学来的,以前从未想过人体里竟然那么多穴位。 祈安安静的仰望着行医之人,心里一阵火热。 他这病发作初始就买通关系找了个小太医过来,不过一来就被吓跑了。这两天都送饭没人来,只能撑着倒些凉水喝,在床上躺着连下床都变得困难,他便知道自己得了很严重的病。原本以为就要快死了,谁知道突然进来个神仙似的姐姐,若这次他能治好,必将一辈子记得她的恩情。若不能好,那就在下边为他祈福。 刘舒儿细细碾磨,怕他疼,便分散他的注意:“我们家有个和你差不多大的男孩。他懂事善良,爱看书,爱吃各种糕点。若是以后有机会认识,你俩可以一起聊。” “我不是小孩了,”祁安想证明自己,转眼又想到自己小小的,他们家的小孩说不定要比他高,顿时泄了气。过了会,忍不住问道:“你弟弟?” “不,是我夫君的弟弟。” “恩,若我有机会出宫,一定会去找他。” 待刘舒儿针灸后,祁安感觉身体一阵轻松,近乎崇拜的看着她说:“你真厉害。” 将针擦净放回针包里,刘舒儿给他把被子盖好说:“你先睡一觉,醒来还有许多事呢。” 看着祁安闭眼她才离开。 春风早已醒来,最开始她看不到王妃还心有余悸。突然听到内室有人说话,走进看到王妃在治病,不宜被打扰便回到原地收拾起来,将桌椅板凳都擦了一遍。 看到王妃出来便让她先坐着,将抹布摆好后才说:“王妃,我刚偷偷出去看了眼,外面的大门锁着,咱们只能在这里等人来救了。只是好像没人会发现咱们被绑这了。” 刘舒儿轻轻一笑,“别着急,那绑我们的人肯定很快会出现,就算她不来王爷发现咱们不见了也会来找,别担心。当务之急是找点吃的。”晌午已经过了,早膳吃的那些东西早已消化掉了,刚才行针又用了点力气,刘舒儿这会感觉饿的不行。 春风听了她的话道:“我刚才出去看到院里有种着些蔬菜,看着不大好但还是能吃,我去找找有没有做饭的地方。”说着便跑了出去。 刘舒儿看着她跑出去摘菜,想起空间里还有自己那次吃剩的食物呢。那是背医书的时候怕饿,拿了好些吃的放进去,没吃完被她放桌上了。好些日子没进空间看看了,若不是饿了还真想不起来。要是能把剩的软香酥出来就好了。 刚刚想完,便看到眼前有半碟子软香酥,看样子和她刚那是放进去的一样。 默念放回去,眼前的东西一下子又不见了。 她万分惊喜,竟然能凭借的意念取物,而且这空间竟能长时间存放一件东西,真是意外之喜。看来是她对空间的了解太少,等回去再好好研究。 不一会儿春风拿着些菜跑来,兴冲冲的说:“王妃,我刚发现那边的小房间是厨房,里面还有一点米,咱们的饭有着落了。” 刘舒儿看着那有些蔫的菜,心想好在不用饿肚子,蔫就蔫吧。 “米放少点,就做蔬菜粥吧,多做点。”刘舒儿说,这样祁安也能喝一点。 “好,我的厨艺您放心,都跟我奶奶学的。”说完便出门做饭了。 一顿饭做的利索又好吃,刘舒儿吃的心满意足。进屋看祁安,见他都吃完了便说:“出去晒会太阳,整日呆在屋子里不利于治病。” 搬了完好的椅子放在台阶处,不会太热又不会晒不着。 两人眯着眼,刘舒儿很快便睡了过去。 她是一阵砸门声吵醒了,起来看到祁安满脸怒容,说:“一会我来,你别冲动。” 大门砰的一下被打开,迎面走来一个身着太监服的人,一脸精明相。 他的眼里闪过疑惑,却还是拿出浑身气势道:“皇上口谕,三皇子一干人等身患疫病,为天下苍生,朕决定将其送入京郊安乐房,即可启程。钦此。” 祁安不知所措,他虽不明白安乐房究竟是个什么地方,但他知道疫病。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若是传染了对他好的姐姐怎么办? 刘舒儿蹙眉,安乐房,比牢房还恐怖的地方,到那的人一生中再也见不到任何人。 这是他的儿子啊,皇上怎么狠的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