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人抄了家伙砍过来,一个两个的,功夫倒也不差。许虬南招式一般,但胜在力气大,一时间也没落下风。 古时月在江湖中的名声也不是白来的,那些人不是他的对手。 拾酒被白非也护在身后,拾酒十分担心他,几次都要出来迎战,但都被他死死拽着手。好在,白鹿山庄不是浪得虚名,白非也伸手很好。 这几人很快便被打倒了,许虬南手下那几个小年轻也赶来了。 “你们,找找绳子,把这些人给我绑起来,看好了!不然回来揍你们!”许虬南吩咐。 那几人立即说,是是是。 “我们要赶紧到后门看看,我怀疑那湖州夫妇带着那些姑娘和男童走了。”拾酒说道。 果然,他们在后门,看到了马车车轮的的痕迹,“他们下山了,得赶紧走,沿着这轮子走!”许虬南说。 他们是马车,走得比他们走路快,于是他们都用起了轻功,许虬南轻功实在太一般,便落后了些。 沿着路走了好一会儿,终于见到了一架马车,他们赶紧跑过去一看,里面空空如也。 “马车里什么也没有,难道他们是用车轮印误导我们?”拾酒问。 “一定是调虎离山之计,看来我们只能分头行动,或许他们没有沿这条路下山,得去别的路看看。”古时月说,“白公子,你与拾酒姑娘一道,好有个照应,我在此等许掌门,沿此条路继续看看,我怕他们有诈。” “有道理,如此,古公子烦请小心点。”白非也同意了古时月的提议,便带着拾酒往别处去了。 月光不是很明亮,拾酒半弯着腰看地上的痕迹,未见有车轮印,心下着急,如果他们下山了,便更难找了。 突然,拾酒见到有一处的地方的痕迹比较凌乱,细细的,纵横交错,一直延绵,似乎是由树枝扫地而行成的。 “我知道了,他们定是用一架马车掩人耳目,引开我们,其余的走了别的路,然后由一人在最后,拖着树枝骑马,如此一来,我们便不能一下子发现他们的踪迹了!” 白非也十分认同拾酒的说法,便与她一道,往那边去了。 方才进来院子、打斗中,白非也都将自己护在身后,保护自己,拾酒心里很有触动。除了师门,还未曾有过别人如此爱护自己。可是,这又是不一样的,白非也他不是自己的师兄弟,他是那么的不一样。 拾酒和白非也的轻功都相当好,走得很快,顺着那些凌乱的痕迹,他们渐渐听到了马匹和马车的声音。 两人在草丛中蹲下,借着暗淡的月光,能看到一些暗影在树下穿行。 两人屏息探了一会,这里估计得有约二十人。 还有些呜咽声,想来是那些被拐卖的女子,其余的人,会武功的在四人左右。 拾酒看了看白非也,阴影中的公子,好看的唇抿成了一条线,不知道在思索什么。似乎感受到了拾酒的视线,他稍微转了转头,握了握拾酒的手。 于是,二人又猫着身子小心地向前走。 因为拾酒不惯于在黑夜中这么行走,况且地上也有些树枝、石头什么的,因此白非也并没有放开她的手,依旧牵着,保持着合适的力度。 静谧的夜晚,空旷的山林,一切声响都被无限放大了。 白非也牵着拾酒往前走,但始终没有避开一根树枝,发出来“吱呀”的一声。 拾酒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敢喘气。 那队暗影已经停了下来,那个管事跳下马,手上拿着一把刀,向他们这边走来。 拾酒咽了咽口水,不敢出声,手冒出了些冷汗。 对付这些人,她倒是不怕,大不了还是用轻功逃之夭夭,可是这里这么多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还有婴童,若是伤了他们,可怎么办? 白非也感受到了拾酒的紧张,其实拾酒担心的,也正是他所担心的,他握紧了拾酒的手,另一只手则抬起横在拾酒身前。 “出来!不出来,我便杀光这一车的妇孺!”这管事一说话便捉中了他们的命脉。 白非也手指在拾酒手上写着字。 待明白他写的是什么,拾酒惊恐地摇头。 让自己趁乱驾车离开,留他一人在此殿后? 这怎么行,拾酒拼命地摇头。 管事越走越近,一边示意让人拿刀靠近。 白非也一把将拾酒的头抱在胸前,用很轻很轻地声音说:“好姑娘,等我回来,相信我。”说得很小声,但他相信拾酒能听到,也能听懂。 说罢,白非也用手摸了摸拾酒的头发,稍作安抚,便放开了,自己一人走出去。 “在下乃白鹿山庄的白非也,路径此处,巧遇各位。”他大大方方地报出自己的名字和来历,希望将所有人的注意都揽到自己的身上来。 果不其然,这管事对白非也的身份很感兴趣。 “白鹿山庄?白非也?白雪落庄主的那个瞎弟弟?” “在下不才,年幼时伤了眼睛。” “哈哈哈哈哈哈,江湖上把你们白鹿山庄传得神乎其神,我还当是个什么人物,如今一看,也不过是个普通的瞎子。”对方见白非也只身一人,身上并无兵器,还是个瞎子,仗着自己人多势众,别不把他放在眼里。 “不知阁下高姓大名?” “我啊,说出来怕污了你们这些贵公子的耳。”那管事似乎并不想告诉白非也自己的身份,“不过呢,我在想,那些个女孩子还有男孩儿,卖出去的确是值钱,但不知道,你这白鹿山庄的公子,是不是更值钱?或者,让你姐姐来换你哈哈哈哈哈哈!”说完,坏笑起来,另外三人也跟着笑。 白非也好像也不恼,依旧有节有度地说:“阁下说这话,未免有些狂妄了。况且,若在下没有猜错,阁下正是两年前,朝廷张相命人剿灭的临沂城龙天寨的大当家,龙、天。” 听白非也这么一说,此人的笑便停住了,话音开始变得狠毒:“白公子,你可知道得太多了。” 白非也浅笑一声:“我知道的,或许更多些。如若没有错,便是飞鹰派当今的二掌门袁万救得你。你们狼狈为奸,做尽这些偷鸡摸狗、拐卖人口的事。” “闭嘴!还轮不到你们这些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贵公子来评说我!人生在世,没有投得好胎,要富贵,总是要些代价的,可不像你们,生下来便是让人伺候的主儿!”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们总是要为此付出代价的。”白非也似乎一直在激怒他。 “够了!本来想留你下来,换一场富贵,没曾想你知道得这么多,别怪我了。那你就记住吧,老子就是龙天,别到时候见了阎王爷还不知道谁送你去的!”龙天整个人的语气都变了,他一声令下:“来人,跟我一起把他杀了!” 另外的三个人也向白非也袭来,那三人武功不弱,但白非也还是比他们高明许多,他们的大刀砍到白非也身边来时,总能被他的折扇划开,一时之间也未能伤他分毫。 龙天在打斗之外,一眨不眨地看着白非也,似乎在等待着那三人消耗白非也的体力。 龙天不加入其中,拾酒难以靠近马车,白非也意识到这一点,便手下狠劲,一个飞身,用掌力伤了其中一人的心脉,那人当即倒在地上。白非也又紧接着来了个声东击西,骗到另一个人,折扇为刀,斩在他的脖颈,那人顿时口吐鲜血,也倒在了上。另外一人武功高一些,一时之间白非也虽不至下风,但也没能骗倒他。 此时,白非也又用激将一法:“你们也不过如此,龙天,你还是一起上吧,不然可不知识谁到阎王爷那儿说话了。” 龙天一听,便举起了自己的刀,也加入了战斗中。 龙天武功很强,每一刀都很狠,他是在刀口上舔血过了半辈子的人,他太知道怎么下狠手了。 “老子,现在就送你去见阎王!” 白非也本身武功不在龙天之下,但奈何还有一个武功不弱的人在身边,白非也一时之间没办法打败他们,胶着着。 就在拾酒要出来帮白非也一把的时候,龙天又朝另一边的三个家仆说话:“你们几个,赶紧把这些人拉出来,我看他白鹿山庄到底是要看我把这些人都杀光,还是自己愿意去死!” 一听这话,拾酒便知道自己拖不得了,她立马飞身出来,赶到马车边,那几人正要拿刀进马车,拾酒便过来了。他们几人,是真正的湖州家丁,平时的拳脚只是用来看家护院,并不是什么正宗的门派武功,拾酒很轻易便把这三人收拾了。 那对湖州夫妇正在另一架马车上挑着帘子看过来,拾酒抬眼给了一记凶狠的目光,他们吓得赶紧把帘子放下了。 那边白非也不小心受了龙天一脚,只好大喊一句:“拾酒,快带他们走!” 拾酒看了一眼白非也那边,还是狠不下心来。 龙天反应过来,只要那车人质在手,他便能打蛇打七寸了,于是便想要抽身过去。白非也感知到,依旧对他不依不饶,一时间那三人还是打得分不开。 “拾酒快走!等我回来,相信我!” 拾酒着急地踩了下地面,撩开帘子,看见里边刚好是六名被绑着,又封了口的女子,中间还有三个小男孩,便立刻驾着马车走了,希望路上能遇到古时月他们。 拾酒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公子的白衣似乎已经渗了血色,她留下了眼泪,但还是加快挥了挥手中的马鞭。 走了一会儿,拾酒终于见到了古时月与许虬南,她赶紧停住,对他们说:“里边是那些失踪女子和男童,你们看好,我要回去救白非也!” 说完,没等他们反应,便踩着轻功走了。 古时月掀开帘子,果然是那几名女子和男童。 “许掌门,劳您看好他们!”说罢,便也用轻功随着方才拾酒的方向赶去。 拾酒一向自持轻功了得,可如今她觉着自己的轻功真是糟糕透了,恨不得瞬间能飞到白非也的身边。 白非也。 白慕秋。 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