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长夏心里咯噔一下，伸手去抓洛阳春：“这里是什么地方？我还要在这里呆多久？洛庚辰呢？”

“这里……也属于玄海，至于你还要在这里呆多久，等事情都结束了，你就能离开这里。”

那个时候洛阳春是这么和他说的，然后他在这一呆就是两万年多年，而他手脚上的枷锁戴上去的时间比他关在这里的时间还要早。

唯有用这种材料制成的枷锁才能烙上龙族施加的禁制，无论是禁制还是枷锁都是用来限制他的力量的东西，之前是洛庚辰加固禁制，后来这件事变成了洛阳春来做。施加者的法力越高意味着禁制越强，但近几千年洛阳春施加的禁制比之前并无强多少，而洛长夏的力量却与日俱增，这枷锁自然也就形同虚设。

洛清冬歪头看着陷入沉思的洛长夏，问道：“二哥不喜欢大哥吗？”

“不喜欢。”洛长夏别过头。

“为什么呢？”

为什么呢？洛长夏也时常这么问自己，不是因为洛阳春把他关在这里，也不因为他的承诺迟迟没有兑现。对他而言不过是换了一个地方关他而已，关在龙宫和关在这里又有什么区别呢？这里荒凉是荒凉了些，但起码没有异样的眼光，反倒还让他自在些。

他不喜欢洛阳春大概是因为洛阳春让他感到陌生吧，之前匆匆一面的那股熟悉感实在是太过强烈，他根本没发把现在的洛阳春当作他的哥哥。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洛长夏回答得毫不犹豫，脸上却并无多少厌恶之色。

洛清冬听得直挠头，哎呀，这个二哥的心思也太难猜了，一会是这样，等过了一会又变了样，她之前感觉他好像讨厌洛阳春，可这会她又感觉好像也没有什么大恩怨。

“我不信，大哥很好。没有原因，就是不讨厌。”洛清冬大着胆子说。

二哥闻言看了她一眼：“你还小，你懂什么。”

这句话和“我吃过的盐比你吃的饭还多”有异曲同工之妙，洛清冬瘪嘴，她懂得可多了呢，讲大道理和鸡汤她最会了，但洛长夏不说自然有他的道理，更何况现在也不是个谈心的好时机，这到底是洛长夏和洛阳春之间的事，她能插上手的地方很有限，解铃还须系铃人。

“二哥，我该回去了，我是背着大哥偷偷跑出来的，被大哥知道了我也会被关禁闭的。”后半句是洛清冬故意加上去的，为的就是让洛长夏多了解点洛阳春的事，如果他发现洛阳春其实是个好哥哥，说不定会对他有所改观。

果不其然，洛长夏上钩了。

“谁还被他关了禁闭？”

“三哥。”卖亲哥卖得相当没有心理负担的洛清冬怕洛长夏不了解洛寒秋，还特意补充道，“三哥叫洛寒秋，二哥对三哥有印象吗？”

说实话，没什么印象，他大部分时间意识都是混沌，也不能轻易出去，对这些事所知甚少，但他知道自己是有个弟弟。

“他为何会被关禁闭？他做了什么吗？”

“三哥为了救一个人类朋友把他带到了龙宫。”

“人类？朋友？”洛长夏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他这个从未谋面的三弟与他想象的当真是相当不同。

“三哥装作人类游历凡间认识的，肃晁殿下也是那个时候偶然遇见的。”洛清冬最后还是不得不当起了解说员。

洛长夏直接听得云里雾里，洛清冬所说的那些都不是洛长夏熟悉的东西，所以他完全无法理解洛清冬的话，也无法理解洛寒秋为什么想去救一个人类。

注意到洛长夏疑惑的表情，洛清冬噎住，这下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洛长夏从一破壳就被关起来，他根本不懂什么凡间人类的事，可能连常识都少得可怜，他怎么可能理解洛寒秋的行为。

“二哥，我真的得走了，如果我也被关禁闭了我就不能经常来看你了。”

“……”洛长夏愣了一会，声音有些颤抖，“你还要来……看我？”

“当然，我好不容易找到二哥。”

就算关在这里的不是二哥，只是只小妖，她也会看它，原因无他，忍受万年的寂寞，这光听着就很惨了，何况被关在这的是洛长夏，他性子虽然别扭奇怪了些，但这数万年的寂寞也不该他来受。

“我该怎么找到二哥？”她之后来找洛长夏肯定不会让肃晁跟着，但是若无肃晁带路她又找不到这里。

洛长夏敛眉，没想到她是真的仔细在考虑这件事，他叹了口气，变成人形，从怀里掏出一块石头给了洛清冬。

“来找我时，你跟着这块石头指引的方向就找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