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清冬觉得自己身上的鳞片因为洛长夏那句意味不明的“嗯？”都瞬间立了起来，他确实有那么一点点怂，主要是因为她对洛长夏不熟悉，不知道洛长夏是个什么脾性。

“看来这两万年里发生了很多我不知道的事，玄海龙族的四殿下竟然成了一只狐狸的徒弟。”不夸张的说，洛长夏这话就是在讽刺。

不是最近两万年内发生了很多事，而是最近几个月发生了很多事，洛清冬在心里默默吐槽道，但怕自己说多错多，洛清冬假装听不懂打算结束这个话题。

“二哥，你是被什么人关在这里的吗？”洛清冬意有所指地看着铐住他四肢的镣铐。

“一半一半吧。”洛长夏如此说道。

洛清冬被他模棱两可的回答弄得满头问号，他之前那话的意思不是洛阳春把他关在这里的意思吗？难道她理解错了？这“一半一半”怎么听都有点洛长夏是主动呆在这的意思。

主动呆在这？洛清冬环顾了一圈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因为无论怎么看这里都不像是能长久呆下去的地方，应该是她会错意了吧，说不定洛长夏的一半一半和她理解的一半一半不是一个意思。

其实洛清冬并没有理解错洛长夏的意思，若非洛长夏想主动呆在这里，这里早就关不住他了，至于他为什么不离开，因为洛长夏也不知道自己离开这里以后还能去哪里。

龙的力量会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增长，以洛长夏这个年纪来说他已经比绝大多数的神仙还要厉害许多了，更何况他的资质远胜于洛阳春，若是无限制，毁天灭地怕也只是眨烟之间的事，只是这枷锁限制住了他大部分的力量，以前挣脱不开不代表现在挣脱不开。

“你不要扯开话题，真就这么巧，那只狐狸刚好带你来到这海底牢狱？”

这里几万年来除了洛阳春外就没有任何人接近过这里，洛清冬和那个叫肃晁出现得未免太巧合了一点。

“可能……真的是个巧合吧……”这话洛清冬自己都不信，只是要解释这个巧合就要解释在云烟岛的事，洛清冬光想想都替自己的嗓子感到担忧。

“哼。”洛长夏知道她不想说也不逼她，转而问起其他的事，“洛阳春最近在做什么？”

“大哥最近好像没做什么。”洛清冬有点懵，不解其意。

“他是不是还在替天界做事？”

洛清冬恍然大悟，如实回答道：“是的。”

洛长夏又是阴阳怪气地冷哼一声，他那时虽然时常疯癫，但也不是时时疯癫，所以他对许多事并不是一无所知。

他和洛阳春虽为双生子，但并不算相熟，只因自他们出生起就被分开。洛阳春体弱，自小就被小心地看护起来，而他不久后就因为突然发疯也被关了起来。

他被关了多久洛长夏自己也不清楚，他在龙宫的那段时间保持清醒的时间很少，大多数时候意识都是混沌而模糊的，清醒以后身边一片狼藉，每天每月每年都是这样。

记忆里有个叫洛庚辰的男子，他会时时来看自己，会耐心地摸他的头。关于洛阳春的事很多都是这个洛庚辰的男子告诉他的，等他年纪大些，洛庚辰便教他如何控制自己的力量。

随着年龄增大，洛长夏清醒的时间越来越长，可一旦陷入疯癫，破坏力也随之剧增，毁掉一些物件都是轻的，那些虾兵蟹将再也拦不住发疯的他，死的死，伤的伤。

他不知道外头关于他的传言到底如何，光从龙宫那些侍从恐惧的眼神中就能看出他怕是已经被传得跟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一样。

洛长夏曾经问过洛庚辰自己为什么不能出去，为什么所有人都害怕他，为什么他和洛阳春从来没见过面。

洛庚辰摸着他的头说：“你们的命不好，也是我们龙族信了不该信的人。”

那时的洛长夏听不懂，最后洛庚辰还是带着他去见了洛阳春，那个他只在洛庚辰听说的，他的双生哥哥。

洛阳春和他很不一样，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他见到洛阳春的感受，他不明白所谓美丑，只惊叹于这世上为何会有这样的存在，感觉他只要稍微走近些就会惊扰到他。

“你便是我的弟弟洛长夏吗？”洛阳春过分好看的眼睛专注地看着他。

洛长夏站在洛阳春面前看着比他小了一圈的哥哥，心里升起一股奇异的别扭之感。洛长夏从见到洛阳春的第一眼起就知道他是他的哥哥，那种无法用言语描述的熟悉感真的太过明显，仿佛有个听不见的声音不停告诉他眼前这个人本来就是和你一体的。

和洛阳春的匆匆一面很快就结束了，因为洛阳春突然发起了热，洛庚辰只能带着洛长夏离开。

洛长夏关于洛阳春的印象很长一段时间都停留在那匆匆一面上，直至他被关到这里，他再次见到了许久未见的洛阳春。

洛阳春完全变了个样子，先前那股牵扯心神的熟悉感也变得非常微弱，以至于洛长夏有那么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眼前的人是他的哥哥洛阳春。

“洛阳春？”洛长夏的声音有点不太确定。

洛阳春点了点头，却没直视洛长夏，反而刻意避开了他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