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见她们二人互相认识自己又得了儿子心里十分高兴,做了几个菜,还杀了一只鸡犒劳她们。不过花迎春和紫娟将鸡留给那产妇吃,自己随便吃了一点素菜。第二天早上,她们回到了城里的医馆,紫娟抓了些治风寒的药交给她,花迎春谢过后就向候府走去。 今天六月十五,正好是宗政珠的大婚之日,端王的迎亲队伍排了几条大街,今天他迎娶完了宗政珠后就要前往封地。花迎春挤在人群中也跟着看热闹,只见端王身着大红喜服,头戴新郎帽骑在一匹大白马上,马的脖子上挂着红丝绸做的大花。在一片欢乐的丝竹声和炮仗声中宗政珠从候府大门由两个喜娘牵着出门,她身着红色新娘长袍头戴凤冠,迈过火盆就上了一顶八抬大轿。在丝乐声和炮仗声中离候府渐行渐远。 宗政无暇和宗政海在大厅内忙着迎接前来道贺的各大官员和贵宾。府里熙熙攘攘热闹非凡,花迎春一进大厅宗政无暇就看见她了,只见她神色憔悴,身上穿着一套贵气的衣裙,手里提着一串药包,正在四处张望。 宗政无暇敷衍了一下和他说话的贵宾,就立刻向她走去,嘴里高兴地喊道:“花迎春!” 花迎春听见宗政无暇的声音寻着望去,二人四目相对满怀喜悦。宗政无暇大步走到她身边拉着她的手关切地问道:“我一直在找你,有什么事我们回瞿风阁再说。” 花迎春点点头,二人手牵手在众多充满好奇疑惑和嫉妒的眼光中离开。叶氏和另外一个侍妾恨得牙痒痒,花迎春不在候府的这段日子,只有她们才知道,宗政无暇多么地憔悴不堪! 二人回到瞿风阁,宗政无暇让花迎春先煎药,又吩咐厨娘为她做了几道精致的小菜,这才离开瞿风阁前往宾客盈门的大厅。 花迎春喝完药又吃了些饭菜,感觉特别轻松。特别是今天她看见宗政无暇眼里尽是关切和柔情不由心花怒放,少女的那颗春心一直跳过不停。 宴会一直到深夜才散去,宗政无暇伸伸懒腰正要回去休息,这时李管家来报说宫里的德才公公有急事相告,要将军即刻到候爷的书房相聚。 宗政无暇来到宗政无尘的书房,只见德才公公身穿一套暗红色绸缎便服头戴一顶瓜皮帽,在房里走来踱去,面色十分焦急。 宗政无暇进屋后,宗政无尘脸色严肃,低沉着声音说道:“皇上今晚夜宿椒凤宫时忽然昏迷不醒,这件事除了贵妃和德才公公知道外没有其他人知晓,德才公公担心皇上一直昏迷,到时候太子知道了只怕会出乱子,所以特意来候府商量对策。” 宗政无暇颦着眉头:“皇上昏迷不醒最大的收益者肯定是太子,端王晋王和其他王爷均去了封地,没有诏书不得回京!太子,名正言顺地守在皇上身边百益无一害,他应该不会对皇上不利。” 德才公公愁着脸叹道:“太子早就觊觎皇位,明暗中拉拢不少大臣,皇上心疼太子才将其他几个皇子封地流放在外,为的是让太子宽心。但太子似乎不理解皇上的一片苦心。奴才盼着皇上早日醒来,才能让太子知难而退,否则隋炀帝前车之鉴啊!” 宗政无暇说道:“明早我带一位医术高明的神医为皇上把脉,进宫之后,宫内的一切事宜就交给德才公公应对!” 德才公公点点头:“将军只管放心到来,老奴别的本事没有,这宫里的事嘛那是得心应手!老奴这就回宫,恭候将军的到来,告辞!” 德才公公走后,宗政无尘问道:“瑕儿,你如何看待今晚之事?” 宗政无暇沉吟片刻说道:“皇上还是翼王的时候德才公公就跟着,是目前皇上身边的红人!皇上昏迷这件事他连太后都没有告诉却到候府告诉我们,五妹赐婚给端王也是皇上的意思,端王的母妃是张贵妃,而皇上又在张贵妃寝宫昏倒。这些事连串起来是不是皇上向我们暗示什么?难道他想借此机会对付太子,扶持端王?” 宗政无尘叹了口气,眉头的皱纹更深了:“早些日子我就跟你说过,自从赐婚的那一刻我们就卷入这场皇室嫡位之争!作为皇上的臣子,唯一忌讳的就是不要去猜君王的意图,君臣之道就是要顺,顺之意图。你两次平息边关之乱,皇上需要你这样的将领来巩固大宣江山,需要候府做后盾。他将珠儿赐给端王,说明他的重心偏向端王已经昭然若揭,想必太子也有所察觉!因此,我们要做好两手准备。如果皇上真昏迷,那么目前最有利的局面是太子,太子必定借此机会登基称帝,清除一切障碍,候府自然脱不了干系,可能到时候就会有一次恶战。如果皇上假昏迷,那事情就好办,太子如果借此机会登基称帝,皇上就有了废除太子的理由了。所以,明天你必须留意张贵妃的一举一动,还有景灏伊。如果皇上真昏迷,千万不能让太子进入椒凤宫!” 宗政无暇听完他的分析后有点赞叹他爹唯钦国候的封号可不是白赐的! 宗政无暇从书房走出来时天空已经吐白,他仰望天空,开始有些羡慕果老的生活了。他吩咐刀弓去医馆将景灏伊请来,今天,注定又是不平凡的一天。 路过花迎春的房间,见她已经换上一套拳服在院中练习拳法,这个丫头以前练武的时候懒洋洋的做做样子,现在她是下定决心苦练了。他现在没有时间问她被掳走的情况,一切等从皇宫回来再说,因为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安排。 宗政无暇带着景灏伊特意选了一辆极为普通的马车,他们二人按照事先的安排在胜得门下马车,那里有德才公公安排的人接,从胜得门到椒凤宫可以避开东宫。他们在一处偏殿换上了德才公公特意准备的便服,之后在接头人的带领下向椒凤宫走去。 东宫,太子正在打开他手里的纸条,写纸条之人是他安排在皇上身边的人发出的,只见纸条上写着:“龙未入海,丹药。” 太子沉思好长时间,叫来左右问道:“皇上昨晚在书房还是在寝宫?” 太监周之说道:“奴才打听得皇上昨晚夜书宿在椒凤宫,早朝的时候德才公公说皇上今天不上朝,要陪贵妃娘娘。” 太子说道:“从现在起,你时刻盯着凤椒宫,有任何动静即刻向本太子报告!” 周之领命退下,太子又将袁可敬召来,对他说道:“你传我手令,东宫御林军随时整装待命!” 袁可敬疑惑道:“太子殿下此事万不可鲁莽,一切见机行事,万一上了皇上的当那可是万劫不复!” 太子表情冷峻,平静地说道:“本太子自有分寸,是真是假一试便知,你先下去传我的手令吧。” 宗政无暇和景灏伊一进入椒凤宫,德才公公就急忙迎接上来,他此刻早已清退宫内闲杂人等,并派了心腹小允子在宫外守着,没有贵妃的旨意任何人不得闯入宫内。 德才公公面色苍白,他将宗政无暇和景灏伊引到内宫,皇上此刻正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张贵妃着急地守在旁边,不时地用手中丝绢擦皇上的脸,室内气氛十分紧张。 “末将宗政无暇参见贵妃娘娘,娘娘吉祥!” 宗政无暇跪拜道,身后的景灏伊也跟着跪下。 “云麾将军不必谦礼,快快请起!皇上昨天晚上和本宫聊天的时候还好好的,忽然就晕过去了,本宫传了几个亲信太医为皇上诊治,想不到那几个太医诊断后说皇上心脉微弱气如游丝只怕无力回天。本宫这才让德才公公到府上请唯钦国候商量对策,候爷已是皇亲国戚,本宫信得过!” 张贵妃悲伤地说道,做了一个轻扶的姿势,用手绢擦拭眼角的泪水。 “皇上洪福齐天,自有上天的庇佑,娘娘不必过分担心。这位是景灏伊,天下有名的少年神医,娘娘不如现在先到内室休息片刻,待景公子为皇上好好请脉!” 宗政无暇起身恭敬地说道。 张贵妃点点头,在贴身宫女的搀扶下进入内室,等待景灏伊的诊断结果。 这时小允子急忙来到德才公公身旁禀报,说发现东宫那边的探子在椒凤宫四处打听消息,连娘娘的口谕都不放在眼里,甚至还要执意闯宫。 德才公公冷漠地说道:“现在皇上在此,没有皇上的旨意谁敢闯宫?若谁人敢闯,格杀勿论!” 小允子领命退出,宗政无暇对景灏伊说道:“开始吧!” 景灏伊净了双手,先翻看了皇上的耳鼻口眼,接着又搭上手腕听了片刻心脉,最后从随身携带的医箱里拿出一排明晃晃的银针,他左手流利地从中抽/出最粗的三根针,右手用两指丈量头顶穴位的基准位置,然后分别扎在百会穴、风池穴和完骨穴。 这时只听德宣皇帝喉咙里发出嘶哑之声,但仍然没有张开眼睛。景灏伊请德才公公解开皇上的贴身衣服,又用几根细小的银针扎在胸前,不一会儿皇上忽然张口喷出一股血水,慢慢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