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鹤堂内老侯爷老太太并着三位爷都在,环坐三面,除了二老爷的一双眼睛亮了些以外,其他人都是坐姿端正面容严肃,很有三堂会审的意思,想必今天的事情他们都知道了。
这也很正常,京城看着是大,可是小道消息却传的极快,尤其是这种劲爆消息,直接震惊了整个达官贵人圈,大家的想法很统一,都想着原来吴世子竟然还是这样一个深藏不露的人渣啊,杀人不说,竟然还勾搭有夫之妇!话说,这个有妇之夫到底是谁啊?
这事情说到底是兴国公府与宁家、颜家的事情,本来跟武安侯府半点边儿都不沾的,可谁让夏凉把这件事抖搂出来了呢?因为夏凉是武安侯府的人,而武安侯府又是八皇子的外家,京城的老狐狸们就不得不想一想,武安侯府在此事中到底扮演了怎样的一个角色啊?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呢……
就因如此,所以秦侯爷秦三爷宁愿早退也要回来问个清楚的,而秦二爷是个白身,本来在外面跟一群人侃的正开心呢,突然听到这个消息,这是一点都不耽误地回来了,就想当面问问夏凉,那个有夫之妇到底是谁啊?就算没看见脸总看见衣裳首饰了吧?
夏凉走到正中间,福身一礼,“给祖父祖母请安。”
老太太看着夏凉,神色难辨,微微叹一口气,“把今天发生的事说说吧。”
夏凉便一字一句地讲起来,只说自己是迷了路无意看见了此事,“……那个吴世子自己做了丑事,先是杀人不成,后又想将污名泼到宁姑娘身上,估计事后还要派人去杀她,再伪造成自杀的模样呢,这位宁姑娘何其无辜,遇到这种事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我没看见就算了,可如今是亲眼所见,若是不能站出来证她清白,这世间还有公道可言吗?“
“你小孩子家家的还知道公道”,老太太轻笑一声,看着也不像生气的样子,语重心长道:“你的用心自是好的,可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你大哥哥后来没有找到证据,那一对母子反会给你套一个污蔑的罪名,到时候不仅救不了那位宁姑娘,你和府上的名声都会因此受到损害吗?”
夏凉抬起头,目光清正,“我若是不出来指正,那位宁姑娘就毁了,名声有瑕不说,可能连命都没有了,吴世子是不会允许她继续活着的,但是我出来闹这一通,就算最后说不过他们,但那些人到底心存忌惮,不敢轻易下手杀人,这就相当于救人了啊。”
老太太双手交握,不再说什么,老侯爷则含笑问道:“那你做这件事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会给咱们府上带来麻烦吗?那兴国公府可不是好相与的,还有一个皇子女婿呢,你这出来一揭发,咱给那府上的可就结了仇了,你不怕我们因此责怪你吗?”
夏凉此时并没有说什么为了救人就算被责怪又怎样的话,她只是想了一会儿,神态格外认真,“由此事可知这位吴世子是极善伪装之人,估计他那一家也不是什么好人,这样的人是万万不可与之为伍的,也不知什么时候就反咬咱们一口,与其与他虚与委蛇,不如光明正大地摆在对立之面,有了防范,他也不一定能把咱怎样,再说了,”夏凉睁着她那双格外纯净懵懂的大眼睛,“咱们俩家本来关系也没有多好啊,说不定他们还视咱为仇敌呢,那位兴国公若是个聪明人,面上肯定不会怪咱们,还要装出一副对吴世子失望愤怒的样子来,至于私底下谁胜谁输,各凭手段吧。”
武安侯府是八皇子的外家,就算自己不想掺合到皇子的斗争中,但人家也不一定信呢,所以在兴国公府的眼中,俩家早已站在对立面了好不好?如今夏凉折腾这一回,只不过把事情挑明了而已,对武安侯府影响不大,反而打得兴国公府一个措手不及呢。
老侯爷与老太太相视一笑,眼中是不加掩饰的欣赏,老太太身子前倾,对着夏凉道:“此事之后,他兴国公府自是出了名,你估计也是名气不小,最近好好待家里吧,明白吗?”
夏凉乖巧的点点头,她作为此事的目击者,不定有多少人想找她打听消息呢,还是好好待家里才是,省的惹出更多麻烦,之后老侯爷老太太站起身来离开,等两位老人家的身影一消失,二爷秦元丰一下子蹿到夏凉跟前,他也是长眼挺鼻的好相貌,只是面上的神情一向不大正经,此时一张脸更是笑的灿烂,“好侄女,你知不知道跟那吴世子幽会的人是谁啊?”
夏凉摇摇头。
秦元丰不甘心,“那她穿什么衣服,戴什么首饰,是高是低,是矮是胖?这你总该知道吧?”
夏凉装出一副傻样,“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