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壮忍不住厉声喝问:“三年来你搜刮乡亲们的粮食,又食人无数,你给乡亲们留活路了吗?”
哭喊着的周荣发正想争辩,却见李越突然松开右手,那杀猪刀在无手握持仍竖立不掉,直在他眼前不停地晃悠飞旋。
想到方才黑儿的遭遇,周荣发吓得双腿一软,瘫跪在地。
“小李仙人,求你放过我,放过我吧……”
李越收起刀,眼眸中透出与他年龄不相符的深沉。
“被你宰杀的村民们,也曾哀求着要你放过吧?你放过他们吗?”
周荣发大骇,一时间缩起脖子不敢吱声。
李越接着说:“你不想说粮藏在哪也行,杀了你后,我们几个人总是能找出来的。”
……
最终,周荣发哭着疼着,把众人带到周家地窖。
早年的黄土村,虽四季分明,但寒冬总是比其它季节更长一些。为了避免寒冷而漫长的冬天缺失了食物,许多村民都在自家挖了地窖,存入另三季余下的粮食。
周家地窖石门石锁,唯一一把钥匙周荣发随身带着。
石门打开的瞬间,众人眼都亮了。
多久没见着这么多的食物了!
“二……越子,这些咋办呢?”铁柱早已不顾走光的后腚,拖着两条分别缺失一块大肉的腿,瘸拐着走到几堆粮食跟前,看看这又拍拍那,直咽口水。
李越沉思片刻,转头对庄壮说:“叔,这些先搬到你家去,回头我们再商议如何处理。”
之所以这么做,一是因为几人之中庄壮家离周家最近。
二是因为,庄壮无论是体力还是名望,在村里都有一定威慑力。
当然,李越还有一些自己的小九九……
在李越的安排之下,几人押着一主三仆,扛上所有存粮出了地窖。
三个家仆毫不客气地将一大袋白面压到周荣发肩上。
想那周荣发多年来养尊处优,何时做过体力活?
一袋白面压下,他的双腿直打哆嗦,好半天才喘上气来,又哭着哀求:“小李仙人,给我留些粮吧……”
李越不再跟他多费口舌,只朝着周荣发晃晃手中的杀猪刀,他便乖乖地闭了嘴。
路过屠宰屋时,庄壮和李大有又将分割得整齐的黑狗带上。
一路之上,李大有几人欢天喜地,周荣发一脸悲戚,三个家仆则是想着法讨好李越。
李越心中冷笑,并不跟家仆多言语。
如此为了一己温饱便为虎作伥鱼肉乡亲之人,同样罪该万死。
待众人将粮食搬到庄家时,已差不多到了酉时。
常年风沙蔽日的黄土村,天总似黑得特别早。
安顿好打劫来的粮食,李越问庄壮:“?叔,你还走得动吗?”
一下午的劳作,以及经历了生死一线的紧张,早将他中午喝的那碗田鼠汤消化空了。想庄壮不知多少天没进过食,只怕今天经历了这些,也早饿得没力气了吧?
庄壮拍拍早已无肉的胸膛:“你庄叔壮实着呢,越子有啥事尽管说。”
“那咱俩天黑之前,把他们几个送回周家大院吧!”
李越指着早已累得瘫坐在地的周荣发,和那三个见李越目光投过来,立马对他哈腰讨好的家仆。
庄壮听言也不问究竟,起身便揪起地上的周荣发喝道:“走着!”
……
二人将周荣发与三个家仆押回周家,锁进了地窖。
既然不能杀他们,那也不能此时立刻放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