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启窗,月色被乌云遮蔽,外头一片漆黑,淅淅沥沥的雨声早已停止。姚囙坐在圆櫈上半趴在窗棂,失神的望着寂静的夜色。
此时已过人定,白日从小精怪口中听来的事情,太过于骇人听闻,导致她晚间毫无睡意。
就在姚囙出神之际,附近有火光照亮了半个镇,哭喊声凄厉。她心头一跳起身拎着阿无剑去了后院,叩门时,言郎君极谨慎小心的问了句“谁?”
“是我。”
说罢她四下张望,瞥见院子围墙不高,姚囙锁眉,心中不安更甚。
屋门悄悄开了个口,姚囙闪身踏了进去。此时屋内夫妇二人面色凝重,言郎君坐在门边身边放着把铁锹,妇人紧张的坐在榻上,她身后是睁着圆溜溜眼睛的小精怪。
见姚囙入内辛娘拉着她的手垂泪,榻上的旭旭睡的面色红润,并为被外头的嘈杂声吵醒。
“外头出了何事?我方才见到附近起了大火,有人在哀嚎,我们…”
心中不安愈加强烈,姚囙想出去看看到底是何事,她话未说完辛娘便急忙打断
“勿去!此事早已不是首例,咱们只能守好门户。”
妇人抓的姚囙有些疼,她垂眸掩下情绪轻道“我有剑能护住自己”。
“不可,你有孕在身,怎能涉险。外头恶徒人数众多,再则待会衙役定会处理!”
辛娘眼眶微红,又惊又焦,死死拽着她不肯放手。姚囙微怔不解的问道:“不是说使君大人在外寻粮身亡了吗?”
如此衙役在此种状态下应该是无人管辖的,怎可能会出头平乱。
辛娘眸色复杂垂首低喃“是大人独子,在担他阿耶的担子。”
姚囙张了张口顺着她的拉扯,在榻边坐了下来,耳畔是外头愈加杂乱的声音,几人不约而同看向屋门,像是透过门缝便能看到外头混乱的局面一般。她从未体验过如此漫长的一夜,时间似乎就此停滞,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恍如人间炼狱。
一缕朝霞透过门窗溜进了屋内,驱散一室阴霾。
“又过了一夜”
妇人望着门双目失焦,捏着膝上的衣衫低喃。良久,她回眸后立刻锁眉轻斥:“你这孩子,怎能日日不睡,现在无事快快躺下。”
稚童点头顺从的躺在另一孩童身边阖眼。它乖巧的模样看的妇人潸然泪下。
一旁彻夜未动的姚囙提剑起身,夫妇二人同时侧目。言郎君拿着铁锹起身意图不言而喻,妇人紧张的起身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辛娘在此看着孩儿,我跟着姚女郎出去看看”
知晓妇人担忧,言郎君眼神安抚随后快速跨出了门栏,跟上了前头不似有孕的女郎。二人毫无停顿径直向昨夜起火地而去。街巷上气氛低迷,有衙役抬着尸首路过,姚囙脚步稍缓侧眸扫视,竹质担架上白布底下的隆起。
衙役们个个消瘦的很,原本两人一前一后便可抬动的担架,此刻竟然要四五人合力才能抬起。言郎君见此忙上前搭手。
姚囙停在被火烧塌了大半的宅子门前,她仰眸看着焦黑的门匾上写的“余宅”二字,心头微涩。
看宅子规模,是个富户。
踏进门栏,入目一片废墟。见进来个娇俏的女子,衙役纷纷侧眸不过片刻又垂首继续手头的事情。几十人默默收捡却无一人开口言语。
地上似有血迹掩盖在残木之下,垂首望着脚下淡淡的红色血迹,姚囙缓缓闭上双目,长睫却轻颤不止。
她无法止住心中汹涌而出的复杂情绪
“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