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27章 交易(2 / 2)花间色首页

芍药觉得吧,若非是对男女之事冷了心,哪个女子会用这种法子来驱走男人。

“若是,若是不伤身子,倒也没事。”

芍药捏着药瓶说,明谨看了她一眼,淡淡一笑。

沐浴之后,她换了衣,披着袍子,明谨站在宗祠里,也不知多久,明谨走到了宗祠后院,在冷淡的月光下,芍药站在后面,看到明谨拿出了一个物件,捏了一会,忽松手,将它沉入水潭中。

若有人站在边上,可以看到那是一枚玉珏。

珍贵无双,价值连城。

举国不出其三。

本有两块,如今一块已入了水潭。

明谨跟谢沥说了明黛的事,自然不会是虚的,此前就已经办好了,她来乌灵这些时日,便是等着封礼。

这一次,都城谢家本家的也都回来了。

包括三房还有二房的。

连谢明容都来了,只是身体虚弱,面色苍白得让耆老们担惊受怕,生怕她在这里出点什么事儿。

“此前风云未定,如今定了,倒可以安三姑娘的亡魂了。”耆老也郑重跟族中其他长辈主持了此事,哪怕他们都知道里面无尸骸,可谢明黛死在这边地块,若是牌位在都城,怕她找不到回家的路,这才有了乌灵置办的事。

但这些又都是给活人看的。

耆老年纪大,猜到了一些,怜惜明黛,又尊重明谨,办得分外用心,只要他们当真了,来日谢沥他们也会当真的。

就当谢明黛往生投胎了吧。

这就是给活人的安慰。

说起来,人也都是矛盾的。

明谨一连经了两场丧礼,看着气质比前些时候更冷了,但眉眼之间竟有了几分夺目的艳,偶尔,忍着悲痛的林氏看她几眼,总有些恍惚。

谢明容也察觉到了。

本就是一家血亲,谢氏子女高鼻梁,各个样貌精致,侧脸些许轮廓总有些相似,只不过气质有差。

如今,明谨蜕变太快,一日比一日变化,倒是真让往昔熟悉她的人迷茫了。

在这里,每人提起谢隽的葬礼。

二房的都没提,包括许氏。

只是回城的时候,谢明容那个好脾气的哥哥没忍住,提了一句。

许氏又去问了明容。

马车上,靠在软垫里的明容看了她一眼,道:“给活人看的,若是活人不期待,那便算了。”

许氏知道自己女儿是把家族利益看得比父女之情重的人,又把情义看得比自身利益重。

而她的父亲既以家族利益来损害血脉之情,从兄弟到侄女。又以个人利益来损坏家族利益。

不管从哪一条,他都沉重击溃了自己女儿的心境。

哪怕他嘴上说得再冠冕堂皇,作为妻子却了解他自小嫉妒大哥不甘人下的晦暗心理。

自然,他的女儿也懂。

“那我便告诉你哥哥。”许氏正要出去,却听到明容道了一句,“以后这种事,让他去过问明谨,凭着她跟大伯牺牲才保住的尊荣安生,没得还有道理去埋怨她心狠。”

许氏一怔,“你哥他只是”

只是一时让父子之情压过了一切。

人之偏私,大抵如此。

明容偏过脸,看向车外,“我们都没有资格。”

她已然猜到明谨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才能让一切以这个结果收尾,否则君主不会宽容让步。

那密信似真似假,可结合谢家这些年遭遇,十有八九是真的。

这么大的隐患,要以如此结局收尾,背后谋划付出的人该承担何等血泪?

包括谢明谨。

而这个代价她还不知道到底是什么。

可她已无力阻止。

刚这么想,她却听到丫鬟来报说刚刚明谨骑马离开了。

对了,附近好像是红石谷。

红石谷。

明谨骑马到了溪边。

当时暴雨,溪流成河段,滔滔流水,凶猛得让她找不到父亲的头颅。

但她在这里见到了一个人。

一人站在那,身后站着一个老者。

这是一个上了些许年岁的太监。

见到明谨后,他弯腰朝她行礼。

但明谨下马回礼了。

用的是江湖的礼节。

因为眼前人实力境界她看不透。

如今她已一苇渡江了。

太监见她来了,就自发走进了林子里,不阻碍两人说话。

那么,河边的人会是谁呢?

“见过君上,不知君上遣密令让臣女来此何事”

仲帝回头瞧她,“装傻么?”

明谨垂眸。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明谨见他敞开了,倒也没有装傻充愣,只说:“我知道,一开始就没想过让君上白帮忙。”

“其实也不是帮忙,一开始,作为一个被人节制控制无大权的傀儡,我与你父亲联手,是各取所需,你若是因此觉得我逼迫你,倒也不必。”

“合作归合作,但君上完全可以此来进一步要挟谢家,而不是这样干脆利落把它抹过去,替谢家解了隐患,您肯宽厚,谢家自有回报。”

这个回报就是她。

仲帝看着她半响,忽走过来,到她跟前。

他其实是普通人,并不习武,而她如今的武功,当世没几个能凌驾她之上。

他却主动靠近。

“谢明谨,我要娶你。”

他的声量不大,但明谨似料到了,只退了一步,沉默了许久才道:“君上,我并非完璧。”

仲帝一怔,面色变化,眼中风暴几一刹卷动,但很快沉寂。

“徐秋白?”

“是。”

“然后呢?”

“曾有孕,但我父亲被他斩首那日。”明谨别开脸,看着不远处曾经水流汹涌的河床,淡淡道:“我把孩子流掉了。”

仲帝一惊,探手攥住了她的手腕,没用力,但也不是摸脉的动作,只是他起了波动的反应。

明谨下意识看了一眼对方的宽大手掌,再抬头看他。

仲帝抿紧薄唇,眼里复杂。

也看不清是恼怒,嫌弃,还是屈辱,反正是很复杂的情绪。

明谨这般能窥探人心的人物都没能辩出此人的心性。

毕竟他装了这么多年,若非最近之事,她都不知道对方的是这般隐忍的人物。

但她自小就认识他,依稀记得他之样貌本就出色,这些年平庸待人,倒淡化了太子到帝王的至尊冷俊,如今露出了几分真心情,这股子出色就又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