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明星稀,山风轻柔拂过,石缝中虫鸣窸窣。感受着真实可触的世界,酆渊独自在晚风中沉醉。酆忆凉吃过糖葫芦,主动要求起春和秋教习她法术。辛环去往林中引雷,帮助临近破境的袁洪淬体。
“将军与戏子,这事该如何究其根本。战时念起士卒的好,盛世乐于戏子的优,无从开口,也无从结束啊。每一步都是凡俗前进的必经之路,形成之因错综复杂,利益牵扯更是极深。不是喊口号就能解决的,也不是小部分反抗者团结一心就能抵抗住的……”
“当世界绝大多数的人都是哭脸,笑脸就是幸灾乐祸;当世界绝大多数的人都是笑脸,哭脸就是扫兴。最深的不是汪洋大海,而是人心啊……咦,为什么要想这么多?我出世了啊,方外修士怎会留恋世俗!该打,修仙怎么能分心呢!”
故作轻松的叹了一口气,他回到了墙后洞天,将身躯重新放置在冰棺中。闪身返至泥塑中,止念静修,不再多想。世人总以为自己看透了世界,一个个争着要出世。殊不知从出生到离世,自己从未离开过世俗,不是吗?
……
澄河一路奔腾,在最下游处汇入天静江。一条江养活了三个郡中临江的县城,也孕育出了特有的风光。在此处开宗立派的炼气士也不在少数,阴魁宫就是其中一个,只不过是上不得台面的那种。
墨齿崖,阴魁宫唯一的禁地。就连当代宫主来此,也要小心翼翼,只因在其中闭关的那位,是曾经挽阴魁宫于将颓的人,同时也是天静江流域几个巨擘之一。
阴风凄凄,一众精英弟子在宫主及长老的带领下,跪伏在崖洞外,等待着太上长老的出关。
“起来吧,别跪着了。如今十年已过,我修炼《万魂离昧法》已是到了新瓶颈。虽然只是稍稍碰触到了大乘的边缘,但也可保尔等百年无忧。我当年带回来的那个女娃娃呢?让你们好生照管,倾心教导,此时到了哪一境界?”
此言一出,刚站起的那些精英弟子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口,默不作声。宫主崇九冥带着面具,声音雌雄难辨,躬身走近。
“师伯,那女娃无姓无名,本身仙资也不如一些普通弟子。师侄私以为不必严加管教,索性就让她跟着外门长老去劫掠血食了。但近几日已经无了音信,想必是被那些道貌岸然的正道宗派给扫灭了……”
“啪!”
话未说完,精神矍铄的老者抬手就是一巴掌,阴风呼啸间已是将其拍出了百米。在场长老弟子瞬间心头一突,再次跪伏在地,大气都不敢喘。
“真是我的好师侄呵!没死就滚过来!你可知道我为了抢来那女娃废了多少工夫?仙资平庸?那是你眼瞎!一个有着烛龙血脉的半妖,被你说是庸才?你知道什么是烛龙吗?”
崇九冥快步走回,跪在他面前一声不吭。他确实不知道烛龙是什么,但有一个龙字,想必也是了不得的血脉。当下心中便是懊悔不已,暗自恼恨当时怂恿自己的几个长老。
“明日日中之前,给我找到那个孩子。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需要她身上的精血,来推演几门道法。道法若成,则我阴魁宫可一举跃至魔道前列。所以,你知道那女孩对我的重要,若是找不回来,你自行了断!”
“不管你在哪里,不论你是不是傍上了什么靠山,我阴自幽势必要将你夺回来!烛龙,呵……”
……
上泱,祁王朝国都,城外只有一座绵延千里的凤起山。山北是天通河的下游,顺着河流一路向上,是昆古郡最西的县城,棉旸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