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年初见,陆肇总觉得孟星澜脑子不好,对侯府外的世道一无所知,天真得要命。
后来几次较量,才发现她的脑子还不错,很有些小聪明,只是想法异于常人。
再后来,他们在岷山先后感染痘疹,孟星澜面临生死关头毫不畏惧,发起狠来比男子还果决,令他刮目相看。
年岁渐长,他的娘子孟星澜,人前天真温和,人后颖悟绝伦,狠到敢给自己下毒。她就像毒药一样,令他沉溺其中无法自拔,她越狠,他越是爱得要命!
天底下只有她敢这么干:抗国法硬是把自己变成寡妇亲手刨开亲夫的坟墓千里迢迢来太京守着吴娇生孩子,也不想想自己能帮得上什么忙深陷接二连三的杀机却硬是腾挪出一条生路
她还跟他正式拜堂圆房,啊不,先圆的房,拜堂只是为了让他高兴。
陆肇回城的路上笑得跟傻子似的,孟星澜怎么可能不爱他,她是碰到难关了才如此失常。他和孟星澜注定天生一对!
以前除了武艺,他没什么能帮得上她的。正是因为孟星澜太聪明,他才习惯什么都不去想,只要防着别人暗害她就行。
伍叔点醒了他,孟星澜如今最不缺的就是安全,相府侍卫成群,出入都有人护卫。她的心结在于别的,武艺帮不上忙。他也不能再用逼问的方式帮她,会适得其反。
陆肇回到相府时间还早,刚过午时不久。他没走正门,避开耳目直接翻窗进摘星居三楼,把孟星澜吓了一大跳。
四目相对,孟星澜红着脸:“出去!”
陆肇怎么肯,桃花眼勾人,语气轻佻:“需要夫君为娘子搓背吗?”说着走近几步把手撑在大腿上,弓着背含笑盯住她露出水面的肌肤猛瞧。
看不够!虽然已经是夫妻了,每寸肌肤都见过,可美人出浴的场景,他怎么看都不够!
孟星澜把自己往水里藏一藏,低着头不看他,也不说话。
一只大手伸过来把散在水面的发丝撩起,重新缠到发簮上。她因为毫无准备而有些紧张,陆肇的呼吸声就在头顶,空气蓦然粘稠起来。
“蓁蓁,我爱你。”陆肇温柔的话语比浴桶里的水还烫人。
“哦”她的目光盯着水面。
“搓背五十两一次。”
“???”
“帮娘子擦干头发,也是五十两。”
“”孟星澜没说话,仰起脸盯着他,不敢置信。
陆肇轻笑:“浴桶有些小,不然陪同沐浴的话,我打算收一千两。”
孟星澜被他的不要脸气笑了,回道:“我竟不知道陆公子原来做这门生意的。”
陆肇弯腰随意撩几下水花,满不在乎:“哎呀,最近想给我娘子买些好看的衣服,可她只穿富贵巷的。当侍卫能挣几个钱啊,只好想些旁门左道了!”
孟星澜见他跟今早出门前判若两人,不禁疑惑:“陆肇”
他打断她,用最原始的方式。
孟星澜没有抵抗,但一双眸子清澈冷静,只等他松口后好好说话。
大手轻轻覆盖住她的双眼,令她什么都看不到。唇间他轻轻呢喃一句:“专心些,不要想别的。”
陆肇极力取悦娘子,不急不缓。终于,像守着一株心爱的花那样耐心细致,在水声激荡中等到花蕾绽放。
于春光明媚暖意融融的午后,孟星澜疲累得在他怀中沉沉地睡了一觉,没有噩梦。
陆肇唇角勾着笑,爱怜轻抚她的鬓发,暗道这法子好用,以后要更加不惜力气才是。
这一觉直睡到月上柳梢。
蔺泽来报:“小姐,上官世子来了。”
孟星澜迷糊了好一会儿才反问:“不是说在酒楼碰面么,怎么来府里了?”
蔺泽答道:“酉时已过,您未赴约,他便登门了。”
“怎么不早些叫醒我?”她更迷糊,蔺泽明明知道今晚上官霄宴请她。
蔺泽站在外间,磨着牙一声不吭,他不是没试图禀告过,可得罪不起那武功高绝的痞子,进来过两趟终是灰溜溜离开了。
孟星澜刚把话问出口就反应过来,蔺泽听陆肇的,所以说是
她用眼神狠狠剜他一记,连忙说道:“蔺泽你先去,我随后就来。”然后赶紧抓起中衣套到身上,翻过床上的“高山”去取衣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