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便不说这般生分的话,他日,你若有难,我必赴汤蹈火,倾全力相助。”我望向他,郑重许下承诺。 “何至如此,只需在我烦闷时,陪我浅酌一杯即可。”白启闻言,不由展露一抹醉人的笑颜。 “必如你所愿。”我们不由相视而笑,彼此相知,亦无需更多言语,得友如斯,此生无憾矣,有白启相伴左右,日子过得倒也畅然,他每日里总是变着花样为我准备各种滋补的膳食,每一次都令我惊叹折服不已。 九重天,太晨宫正厅,因今日有贵客到此,司命奉帝君之命,遣人取来昔日珍藏的桂花佳酿,更吩咐膳房,精心准备时令果蔬菜肴,不多时,厅堂内已布置妥当,帝君含笑,携众仙入席。 “诸位,今日难得有此良机,能与众仙畅饮,不若暂且抛开烦事政务,只谈风月可好?”帝君率先举杯,望向众仙道。 “妙哉,我正有此意,想我昔日沉了伏羲琴,早已在父神面前起誓,从此退隐三界,再不过问红尘,此番,却也未能置身事外,这数日,吾亦感触良多,可见,这天下间没有更久不变的誓言,物换星移间,早已瞬息万变,今日便如帝君所言,‘莫谈国事,只谈风月’,也做回风雅之士。”折颜不由感怀道,亦举杯回敬帝君。 墨渊闻言,不由望向身旁的折颜,忆起昔日,与他一同修仙得道,虽不是同胞,却早已视其为兄长,时至今日,墨渊仍未能参透当日父神用意何为,父神辞世前,令折颜发下誓言,将伏羲琴沉入昆仑虚后山的追思崖,并设下封印,从此退隐三界,再不过问红尘,即便如墨渊这般寡淡的性情,闻此言,眼波中也难免流露出诧异之色,而折颜听罢,却气定神闲,安之若素,只淡然回道:“折颜必谨记父神教诲,从此天下再无伏羲琴世出。” 此事虽过去数十万年,却一直深植心底,如鲠在喉,墨渊举起酒盏,敬向折颜,不由苦涩道:“昔日父神所思,想来并非本意,吾亦常感愧疚之情,今日便借此酒,直抒胸臆,兄之气度胸襟,无人望其项背,虽退隐三界,却心怀天下,有兄如此,吾之幸也。” “你我之间,何须介怀,常言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吾虽不才,却也愿进一份绵薄之力,吾之所求,不过是遵从本心罢了,若有悖当日誓言,相信父神在天有灵,亦能够谅解。”折颜只淡然一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说得好,只求本心,莫问出处,折颜上神有此胸襟,着实令人钦佩,不如同饮杯中酒,敬这份情怀,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忧,我先干为敬。”东华说罢,举杯敬向众仙。 众人心中皆感怀万千,亦举杯回敬帝君,同饮杯中之酒。 席间,众仙酒意正浓,不时有感而发。 “白真有一事不明,还请帝君明示。”自进了太晨宫,白真便一副心事重重的神态,此时却突然发问。 “殿下但说无妨。”东华望向白真,目光如炬,仿佛洞悉一切,神色淡然道。 “不知我家小九现下何处?”白真见东华这般淡定,索性开门见山道。 “殿下这话问得奇怪,凤九殿下乃青丘新任女君,自然应在青丘,我一个闲散神仙,久居深宫,又如何得知女君的行踪?”东华泰然自若,轻描淡写道。 凤九思慕帝君,四海皆知,白真如此问,也属人之常情,却被帝君一番言语,噎得哑口无言,又不好当众反驳,不由面色微沉,心下甚为凤九不平。 “真真,凤九虽为女君,却向来率性而为,不过一时兴起,游山玩水去了,忘记归期也是常有的,此刻,怕是已然返回青丘,也未可知,你又何必如此着紧?”折颜温言相劝,白真听罢,面色果然缓了几分,折颜三言两语间,便化解了尴尬的气氛。 墨渊自然晓得其中的深意,只嘴角凝笑,默然不语。 夜华在旁观望,心下思衬,不愧为远古上神,这份气定神闲,亦非常人可比。 —未完待续(板桥仙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