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渊望向夜华,知他行事果断,一向严谨,此事交与夜华,确是再稳妥不过的。 天君望向众仙,不由展颜道:“各位上神风尘仆仆,远道而来,甚是辛劳,便由夜华带各位上神暂去歇息,今夜本君会设宴,为三位上神接风洗尘。” 折颜心思通透,自然猜到天君此举,无非是要挽留众仙,看来墨渊料事如神,临行前,告知少宫要数日方可返回桃林,念及此,不由心中豁然,莞尔一笑道:“那便多谢天君一番美意,尔等先行告退。” 须臾,待众仙悉数退出大殿,东华望向众人,不由笑道:“今日难得有此机缘,相聚于此,竟是拜他所赐,诸位若不嫌弃,不如去太晨宫小坐片刻,不知意下如何?” “早听墨渊提及,太晨宫中的桂花酿,最是醇香甘冽,后劲无穷,今日终有幸品尝,自然要客随主便,岂有不从的道理。”折颜听罢,欣然应允。 众人闻言,皆点头默许,如此这般,东华便引领众仙,浩浩荡荡往太晨宫而去。 且说十里桃林,自墨渊一行三人离去,我独自闷在房中,因闲来无事,随意翻看着墨渊走前留下的修习心法,我于修炼法术上,根基尚浅,且资质平平,毫无天分可言,墨渊待我却极有耐性,总是不厌其烦地教我心法口诀,且十分留意我的课业,嘱我在他归来前,要将这套心法口诀烂熟于胸,那些心法我虽默了数遍,却仍是“与君相顾两无言,只缘对面不相识”,我躺在榻上,有些气馁地将卷轴展开,望着上面密密麻麻的篆文,甚是头痛,不由赌气地覆在脸上,嘴里嘟囔道:“这心法也不晓得是哪位先祖创始,如此艰涩嚼舌,如我这般愚钝,不知要背到何年何月?怕是等我习得仙法、飞升之时,已然是鬓发苍苍的老妪。”想及此,不由长长叹出一口气来。 “怎么如此伤春悲秋,可不像你素日的脾性,究竟何事令你如此烦忧?”白启端着刚刚煎好的汤药走到窗前,恰巧听到我方才这一番自怨自艾。 我慌忙起身,匆匆将书卷掩于身后,不由尴尬道:“未曾伤春悲秋,不过是闲来无事,修习些心法口诀,打发时光罢了,这些时日,有你在旁细致入微地顾看,我自然一切安好,何来烦忧?” “好,那便趁热把药喝了吧。”白启也未再追问,只含笑对我道。 我接过汤碗,一股浓浓的药味扑面而来,以往在墨渊面前,我总是装作若无其事,一饮而下,此刻在白启面前,却不曾隐藏本心,不禁蹙眉,心中叹道,这汤药苦涩异常,不知还要喝多久方能罢休。 “墨渊上神临行前,曾交与我一个食盒,我方才打开来看,才晓得里面装满了腌制的梅子,他定是晓得汤药苦涩难饮,需附以甘甜的梅子方好下药,他的这份心意,甚是难得,着实令我钦佩。”白启说罢,已将食盒打开,置于我面前。 我望着装满梅子的食盒,不由忆起数日前在桃林,墨渊对我的一番表白,我拿起一颗放在口中细细品尝,那丝丝甘甜,沁人心脾,无助的相思之情,渐成汹涌澎湃之姿,决堤而来,眼眶不由湿润,我忙掩饰着将汤药一饮而下,递到白启手中,方道:“白启,还要多谢你这些时日对我的照顾,如此辛劳,这份情谊,日后教我如何报答。” “你若如此说,反倒生分了,你若视我为知己,就不要再说这般生分的话,我所做的,不过是出于本心,你若安好,我便安好。”白启望着我,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晶亮,令人神往。 —未完待续(板桥仙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