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子上说,眼下出来一大帮派,叫什么丐帮?门下教众都是些叫花子,众爱卿可知此事?”
韩琦上前,“太后,确有此事。其门下数千上万余人,消息极为灵通,据说,有任何的风吹草动,三日便从京城传至北地。长此以往,恐为祸患。”
“大惊小怪了,一群叫花子能做出什么祸事来,最多乞养起来。”
“太后,此帮派行为嚣张异常,其属下分舵,遍布中原,不可不防啊。”
“都是些穷苦人,也是饿急了,户部多拨些钱粮给‘居养院’,要他们冬寒有衣,饥饿有粥。”
司马光上前,“太后,以臣看,此帮派图谋不明。”
“好了,他虽是哀家的弟弟,可哀家要守的是祖宗基业。”
“太后圣明。”
“杨国舅折子上还说,山西一带出现了煤炭,影响了今年炭火价钱,这煤炭为何物?”
户部侍郎言吉上前,“启禀太后,山里挖出来的,可燃烧。”
“既然要从山里挖出来,价钱为何定的这般低廉?”
“太后,价钱不是户部定下的,是山西商户们定好的价钱。”
“这是为何?事关国计民生,食盐,铜矿,炭火都是由户部拟定的价格,为何煤炭却是山西商户做主?”
“这个……”
“吞吞吐吐的做什么。”
“臣该死,回太后的话,山西知州的折子里说,煤炭的价钱是由商户,煤工,脚力,买煤的老百姓共同制定的。户部审核后,没做更改。”
“还有这等事儿?那商户的钱肯让煤工做主?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千真万确。如太后所说,取暖为民之本,理当由户部定价,再由内阁批示。所以臣不敢丝毫马虎,派人日夜前去查探。”
“嗯,买煤的百姓,哀家倒是明了,可这脚力为何也要参与定价?”
“回太后的话,一块煤炭在山西卖的价格,自然与卖到京城不一样,脚力要出车马人力,所以也要参与定价。”
“哦……?难得他们想的这般周到。”
“就是臣等也望尘莫及。”
“那哀家问你,国舅的折子上还说,这些商户邀买人心,蔑视伦理?”
言吉向着晏殊看去,见晏殊并无其他回应,便说道,“回太后的话,这些商户买田置地,兴办公学。以臣看,完全是高瞻远瞩,让百姓过上想要的生活,是国之根本啊。”
“那还说他们鼓动女子背叛自己的丈夫?儿子不尊重自己的父亲?”
“太后,他们让妇女不依靠丈夫,年轻人可以不依靠家庭,每个人都有食物吃,都有房子住,生病可以得到救治,上进的可以得到教育。让每个人都无需因恐惧饥饿而扭曲良心,每个人都从内心里真诚地敬仰他们的君父,这就是皇上想给百姓的理想国啊!”
“理想国?”
司马光上前,“一派胡言!乾坤颠倒!”
范仲淹上前,“司马大人!君父给了百姓想要的生活,百姓给君父诚心的敬服,这不是理想国,又能是什么呢?”
晏殊闻到了熟悉的味道,神色微妙,低头微笑。
皇后问道,“晏丞相,以为呢?”
“老臣亦深以为然。”
王拱臣上前,“启禀太后,臣看不然,山西北部紧连契丹,过去几十年,深受契丹教化,民心已不正,这些商户们举动,存心不良,更有邀买人心之嫌。”
“以你之间呢?”
“以臣之见,应该立即着人抓来审问,以免中途生变。”
范仲淹上前,“敢问王大人,抓捕谁?以什么罪名抓?以他要每个人百姓都过上体面的生活抓他们?还是说他们把自己的财产分给穷人抓他们?还是按照王大人的说罚,把那些百姓当作乱民全都抓来?”
“你!虽然他们帮了穷人,但他们用心险恶,使得百姓和朝廷离心离德!”
“哦?敢问王大人,你又是怎么知道百姓和朝廷离心离德的?”
“百姓得了他的好处,自然偏向他。”
“照王大人这么说的话,有奶便是娘,哪日契丹派人行贿大人,送金银珠宝,金石玉器,大人岂不是要通敌卖国了?!”
“你!你!……”
“太后,臣以为不应该惩戒,反而授予官职,奖励,以彰显朝廷爱民之心。说到底治国的根本是人,也就是要老百姓吃饱穿暖!”
“准了,就着范仲淹来处理吧。”
吕夷简上前,“启禀太后,目前契丹和我朝双方都拥有火炮,对对方都产生了极深的怀疑和恐惧,持续的军事竞备会拖垮经济,长期则民不聊生,比起战争的危害更深,更广。不如我朝先行减少军队,一来部分百姓人家由军籍改为民籍,减少军费开支,二来让这些百姓戊耕边关,增加税收。”
韩琦上前,“胡说八道!我朝单方裁军,辽国却不裁,领兵趁机来犯,我们该如何抵挡!”
范仲淹上前,“兵在精,不在多。我朝只要加强练兵,守住隘口,自然无事。二来辽国已疲惫不堪,百姓无再战之心,我朝趁此机会派人去北朝境内,遍告百姓我军单方裁军,以彰显我主仁德之心。若是辽国一味再战,则必激起内斗,耶律重元新称帝位,必然不会冒险一战。”
吕夷简有些愕然,退后静听,他以为范仲淹必会领兵自重,没料到却同意裁军,且所虑细节处,显然是自己所不能及的。
“裁军事关安危,须皇帝定夺。今儿,先议到这儿吧。”
“这皇上什么时候回来?还回来吗?”
“这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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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本宫还有所疑虑,现在本宫明白了,箬竹,她没死!本宫就知道她不会死!”
“娘娘,她活着,您怎么反而还高兴呢?”
“你是不会明白的。”
“奴婢是不明白,娘娘为何对一个威胁自己的人那么好。”
“本宫在入宫之前,已许了人家,盖头未掀,那李植就吓的翻墙跑了,说是看到了满屋子的女鬼。接着本宫自然而然地,也成了人人口中的不详之人。”
“娘娘……”
“无碍,也没有什么不可说的,大家只是装聋作哑罢了。先章献明肃太后为了牵制王钦若,丁谓等人,拉拢我父亲,才召我入宫”,曹皇后长叹一声,“这六年来,本宫处处小心,步步为营,不敢多说一个字,亦不敢多走一步路,生怕太后责怪,皇上不喜。到头来,皇上还是不喜欢本宫。”
“娘娘……”
“本宫就一直在想啊,皇上他为什么这么讨厌本宫?难道本宫真的这么令人生厌么?就连杨淑妃,皇上都可以平常对待,本宫怎么也想不通?”曹皇后凄然一笑,“倒是她的一句话点醒了本宫,皇上不是讨厌本宫,而是讨厌又一个刘太后。”
“可娘娘都是为皇上好,怎么会是刘太后呢。”
“本宫以前啊,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却忘记了,皇上也是人啊,皇上待谷穗好就如同喜欢自己一般。”
“娘娘,奴婢不懂了,皇上待她好怎么就成了待皇上自己好了呢?”
曹皇后笑了,“你不懂啊,本宫释然了,箬竹,你知道一身轻松的感觉吗?本宫很是高兴,再也不用在泥沼和黑暗中挣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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