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困了,你起开,我还要睡一会儿……”靠在他怀里愣了半晌,含玥觉得没什么话说,就觉得这样待着有些尴尬,娇声的让他走。
“你是在瞪着一双大眼睛跟我说你困吗?”薛凤潇可没有那么好骗,也没有默不作声的风度,而是直愣愣的就把她拆穿了,顺手还帮她提了提身上盖着的被子,她这样靠在他怀里,应当是挺舒服的,怎么,如今她还想躲他吗?
薛凤潇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含玥随口的一句话,就让他心里拐出这么多情绪来,像是顾二说他的一样,婆婆妈妈的,跟个女人似的!
含玥被他怼的一时语塞,薛凤潇却也没有真的等他服软,反而是问道,“那只猫怎么回事你可知道?”
含玥神色一闪,想到出事时候的情景,不禁也有些后怕。她侧过身子去望薛凤潇,她倒是忘了这一茬,沉吟了片刻,含玥才斟酌着开口道,“其实我也不大晓得,不过我觉得……”后半句话她没有说出口,无凭无据的怀疑就是栽赃,关上大门,不是薛家自己人,不管怀疑谁,总要拿出真凭实据来才好。
含玥的未尽之言,薛凤潇是明白的,他不禁笑了笑,脸上又泛起了丝丝冷意,“能在你眼皮子底下耍花招,还不被察觉的,也算是个高手,只怕这布局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含玥没说话,拿一只畜生做筏子,的确是需要训养一段时间的。
眼下除了这只小畜生,再无别的线索,想查下去只怕也不容易,况且她如今还在月子里,事事都不方便,不过若等她出了月子,人家早就把扫尾的活儿都做好了。母亲虽然也能帮她出面,可惜这种事,到底不如她自己动手来的痛快,就差那么一点儿,她就又死了一回了……
含玥脸上的不甘与迟疑,就这么被薛凤潇收尽眼底,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放心吧,此事我来,拿出我立身燕云卫的看家本事,必然给你出了这口气!”
含玥心里有些暖融融的,不过说起燕云卫,含玥才想起来,“对了,你不是应该在京郊的围场,是母亲叫了你回来的?”
薛凤潇含糊的点头应付,没有细说他是预感不妙才策马回来,说起围场,他忽然想起来,奇云那小子早上陪着他一块出去,他打道回府的时候也没与他说一声,如今也不知道这小子在哪里!
天光微明的时候,外面便隐约传来孩子的哭声,小夫妻两个神色一动知道只是孩子醒了,薛凤潇站起身来,“我让丫头抱过来给你看看!”
对于这个新来的小家伙,含玥也是有些好奇的,便点了头。
过了好一会儿,萃暖才轻手轻脚的把孩子抱过来,大红色的绣花襁褓,裹了一个小小的粉团子。
含玥接过来抱在手里却是不大自在,萃暖就笑着道,“姑娘自己生的娃娃,自己还不会抱呢!”她昨日夜里,跟着乳娘学了不少,如今也算是轻车熟路。
那孩子刚吃饱,瞪着眼睛,红艳艳的小嘴巴不住的吐着口水泡泡,时不时的还哼哼一声,像一只憨态可掬小奶狗。
“长的不大好看……”含玥嘟哝一声,有点失望。
薛凤潇站在一边附和,“已经比昨天好点了,再养养看吧!”
夫妻俩对这孩子的容貌是异口同声的嫌弃,萃暖怔愣一下就道,“二爷和少夫人都没见过刚出生的奶娃娃吧,乳娘说,这已经算是极好看的了,夫人也说,当初二爷……还不如小公子呢!”
萃暖的声音越说越低,生怕世子爷瞪眼睛给她瞧,不过好在,世子爷似乎心晴不错,听了她的话,也不过是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他叫什么?”含玥抬眼去看薛凤潇,大名字不着急,总要有个乳名先叫着。
薛凤潇想了想,“先叫他祺哥儿吧!听着顺耳,寓意也好,如何?”
含玥想了想也觉得不错,便点了头,“大名字留给长辈起,小名儿咱们就这么叫吧!”她高兴的亲了亲孩子肉嘟嘟的脸颊,心底的喜悦渐渐漫了上来,感觉一切又有了一个新的开始。
常言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可有些事,到了富贵人家里却是完全掉了个个。含玥生子的消息,白氏尚未向各家亲友送红蛋,族里亲眷,各路勋贵就陆续有人上门贺喜了。
白氏担心含玥月子里劳累,一应的外事都揽到了钟粹馆,又抱了祺哥儿去走过场,如此应对,也不算失礼。
祺哥儿虽是早产,个头比寻常孩子小了些,可生下来喂养的好,小家伙儿又生的一副精灵剔透的好面相,不过几日功夫,早就摆脱了父母挂在嘴边儿上的“丑”,滴溜溜的大眼睛四处乱看,挣动的手脚尽显力气,这可把来往探看的女眷们稀罕坏了。
旁人不说,就连二老太太等人也是夸口不停,薛家族中子嗣众多,二老太太一年里见过的新丁,没有十个也有八个,却也没见过谁家的小娃娃如此讨人喜欢,她一高兴,出手就赏了一对龙凤双环的金丝手镯。
这礼是二老太太亲自送到含玥眼前的,先前中秋时,就已经送了一个赤金打的双龙戏珠的金项圈儿,如今又送这样的重礼,到叫人不好意思了。
后来还是白氏提点了含玥一句,二老太太人老成精,一面与太夫人挂着亲,一面与大房交好,将来不论这国公府的内战谁输谁赢,都连累不到她身上。含玥闻言一笑,果然啊,老辈儿人的算计,还是要母亲这样有阅历的人才瞧得明白。
旁人家前来贺喜的自有白氏出面招待,自己娘家人上门,含玥却是要见的。
含玥生下国公府的嫡子,未来是要继承爵位的,对孟家来说简直是天大的喜事,这一回上门贺喜,连老太太都亲自出面了,一并来的还有二太太秦氏和大奶奶任婉玉,老太太连带着还把外孙女明姐儿领了过来。
几人自松鹤院和钟粹馆两处续了几句客套,打了个转儿,便由着庄妈妈亲自领到了流觞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