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扇跟着待岐,本来以为两人会悄悄溜出去的,然而画扇着实没想到,这个待岐果然不是一般人。 “你真的会法术?”画扇追问待岐。她委实不能够理解,为什么眨眼之间自己就和待岐来到了崂山。委实诡异,简直可怕。 待岐笑了笑,伸手拉住画扇的,说:“这是仙术” 画扇瞅了瞅待岐,他的表情很是自然,毫无猥琐之意。想了想,还是没有挣脱被大手裹住的手掌。 “仙术和法术不一样吗?”其实在我心里就是一样的。画扇心下默语。 “当然不一样。法术是凡间修仙之人所习得的术法,力量不及仙术” 所以你是神仙?画扇鄙视地看了眼待岐,吹什么牛? 一旁的待岐随时注意着身旁的人,此刻鄙视的眼神当然也尽收眼底,笑了笑又道:“我当然是仙人。不止我,你也是” 画扇收回鄙视的目光,更加默然。九王爷你是疯了吗?我是人是鬼我自己还不知道? “你不相信?”待岐看了看画扇。 “自然是不信的。”画扇笑了笑:“若我真是神仙,怎么现在又成了凡人?” 待岐定定的看着画扇,不说话。画扇疑惑,为什么这样看着我?显得那么悲伤,显得那么痛苦,显得那么……愧疚? “嗯?”画扇决定打破沉默,这样的气氛委实不好。 “已是三更,就地休息一下,明早出发” 画扇看了看周围,黑漆漆的,四周全是大树,可谓荒山野岭,哎,风餐露宿什么的自己已有好些年不曾体会了。还是想问问待岐明日他们到底要去哪儿,目光一转,却看见那个风淡冷清的男子望着繁星,一脸悲伤。 自顾地叹口气,席地而坐,靠在一棵大树边缓缓地沉睡。 沉睡的画扇不知道,那个望着繁星的男子一转眼又看向了她,痛苦且绝望,然而一转眼又充满了希望。 另一头,画扇前脚刚走,正在屋中沉睡的巴赞似是感应般,鬼使神差地起床往画扇的住处走去。还没到门口,就见浪非倚在门栏上,睡得要多安稳有多安稳。见这情状,巴赞甚是疑惑。按说就算浪非休息也不会如此没有警觉,自己已离他不到十步,若是平常早已操刀杀了过来,而今这是怎么了?转过身来,忽然觉得是不寻常,没来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还在吗? 走近浪非,瞧见门口的香灰,用食指黏了点凑近弊端嗅了嗅,不明所以,看样子似乎是强效的催眠香。想到此处,巴赞有些惊慌的推开大门,直端端地朝床榻走去,心中凌乱,一想到那个女人可能已不在此处就觉得大为火光,甚至有些粗暴的扯开帘帐,定睛一看,不由得大笑。 哈哈,果然,当真不在了! 巴赞气急,真有这般不愿留在我身边?想到平日里画扇对自己冷眉冷眼的模样,想着她对任何事都淡淡的模样,巴赞又有些怀疑,是因为没有心所以对任何事物都毫不在乎,还是仅仅是对不在心上的人毫不在乎?就这样离开,神不知鬼不觉,果然高明的很! 怒极反笑。 无论如何,天涯海角,我都会将你找回来。 因为你是我的,这,是注定的。 西达族中有个流传了上百年的传说。这世上有两把仙琴,琴鸳和琴鸯。相传这是天上的两位神仙所有。这对神仙是对羡煞旁人的神仙眷侣,恩爱两不疑。然而后来不知为何,仙界发生了一场大动乱,那位女子在这场动乱中香消玉殒,而那位男子,也从此消沉于六界之中。此后谁也不知道那两把琴落到了何处。 那把琴鸯,在机缘巧合之下落到了西达族,然而没有一个人能够抚动琴音,由此,当时的族王下令在全族内搜罗能够抚动琴鸯的人才,并且重金聘请,凡是能够抚动琴鸯的人便封为族内最高品级的乐师,与丞相品级相同,赏黄金万两,白银千两,粮食百石,绫罗绸缎无数,且赐予西达城宅子一座。要知道,西达族是个游牧民族,百姓与大多数官员都是居于草原上,只有一座西达城,是皇亲国戚住的地方,如是将城内的宅子赐予一个乐师,即便与丞相同级,实际上却比丞相地位高出许多。 可是过了很久,前来报名的人数越来越多,可是没有一个人能够抚动琴鸯丝毫。族王也渐渐对此事失去了希望,后来便下令将琴鸯封了起来。可是就在族王将琴鸯封起来一年后,西达族的祭司突然大病,病愈后变得行事诡异,时常将祭祀殿关得密不透风,不见来人。当时那个祭司对着族王说了一句话:唯有一人能够将琴鸯弹出靡靡之音,若能寻得此女,将得天下。 此后这个祭司再也没从祭祀殿内踏出过半步。直到后来一代又一代新的族王上位,也没有一人能够找到那个传说中的女子,渐渐的,也便将其忘记了。后来这个祭司也因为不出祭祀殿,也没人知道他是死是活,并且西达族是个善战的国家,对于鬼神之说也嗤之以鼻。后来的上位者更是觉得那是无稽之谈,是以,渐渐的也将祭祀殿给忘了。 巴赞小时候机缘之下闯入了祖先陵墓,在一间隐藏的墓室中见到了几百年前的那位族王的尸骨,他的棺材旁有个案几,案几上,正是琴鸯。说来也是运气好,这位族王因戒心奇重,在修建自己的陵墓时修了个隐藏的墓室,这些年来前来祭拜者拜的时则是副假尸骨而已,真正的尸骨没人知道藏了许多年。 巴赞将琴鸯带了出去。初初的时候也并不知道那个故事,也不知道这其实就是琴鸯,只当是觉得此琴甚是好看,也就是顺手。后来回到府中,又一个无意,在阁楼的书房中找到了本西达族的秘辛,琴鸯一事也被记录在案。由此,才知道所有事情的原由。 再后来,听说银月有座青梅坊,有一个画扇姑娘,才情绝艳,特别是弹得一手好琴。巴赞想了想,反正要去银月打探消息,何不将琴鸯带在身边,碰碰运气,若真让自己碰到了呢? 就是巴赞运气好,琴鸯是他无意中发现的,历史也是他无意中发现的,画扇更是,他当时虽说镇定地张口就要画扇嫁给他,其实内心也很是激动。自己也曾试过无数次,也找人试过无数次,所得结果同那位族王也没有什么不同,万万没想到,千里之外的银月国,竟然藏着他要找的人。一想到那位祭司说得此女得天下的话语,虽说自己也对那位祭司说的话报以疑虑,然而当自己试过无数次却只有眼前的女子能够办到时,那种心情,实在复杂,简直不能言说。 自己这一路走来,也是对她好生呵护百般顺从,就算她终日只用一张冷面对着自己他也毫无所动,然而她却说自己是个没有心的人。 我没有心,到底还是对你动了情。 巴赞忽而觉得自己甚是可笑,两人相处也已有些时日,从初初对她某些情绪的微微触动,到现如今看到她悄悄逃离后的大为所痛,巴赞这才明白,或许自己早已对这个女人种下情根。 笑了笑,算做是对自己的嘲讽,嘲讽自己的无知,若是早些知道她离开会让自己如此难过,倒不如将她绑在自己身边,时刻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