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在君余额间敲了一下,君余被迫闭眼入梦。
翠鸟飞来,嘴里叼着一把伞,羽面拾起面具,平静地带上,最后看了一眼君余。
“走。”
那鸟抓着羽面,不知飞往何处。
徒留躺在院中的君余,坠入无尽深渊。
祝越撑着一把伞——那伞还是在路上无意拾到的——紧跟着小鼠。
越到后面,小鼠似乎也有些吃力,每在一个岔路口要闻好几遍才能确定。
正想着,一道光忽然亮起,随即震碎幻境。
祝越望着四周,还是御花园,只不过已经没了梦回草的味道。
“叽叽叽!”
小鼠原地跳了起来,惊恐地指了指那光的方向。
“糟了!”
祝越想到什么,又看着前方的花园,犹豫片刻,还是跑向光那边。
指尖红线伸长,垂落的清铃叮当作响。
......
“咳咳咳......”
慕华胸口淌着血,左手是那支簪子,右手掌心里浮着泛碧光的珠子。
“慕华!”
门外传来祝越的声音。
慕华一惊,用最后的力气把珠子注入到床榻之上的萧岑体内。
“慕华!”祝越没赶上,只看见最后的光点消失。
慕华一头黑发在逐月的注视下,蓦地变成白色,他笑着看向祝越:“祝越,你来啦。”
“你疯了吗?”祝越走近,有些慌神,“不是...你到底知不知道,人死了可以轮回,但你没了心会散灵!”
“但是他入了轮回,便不再是萧岑了啊...”慕华有些执拗,喘了一口气,“...况且,况且你知道吗,是我递的‘刀’...如若我不出现,他能好好的,你知道吗...”
“你不是说,他遇见你,兴许也是命中注定吗?”
祝越垂头,突然夺过他手里的簪子,两掌放在他胸膛之上,一股红色的灵气注入到慕华体内。
“别,别白费力气了...”慕华想要伸手打断,却无奈一丝力气都没有,“祝越,我散灵之后,你每年春天来南滨,去讲山帮我看着一点...你只需...只需去山头东边狐狸洞,把九尾灵狐叫醒,他也能唤春。讲山春天最美了,没了春天可不行...”
“我不答应,我可忙得很!”
祝越咬牙,鼻尖泛酸。不多时,他掌心下方再度出现那块圆符,随后将祝越击退倒地。
“这什么破东西!”
祝越再度起身,施了两三次法,那圆符依旧在,且每次出现的时间越来越快。
他颈后的灼热仿佛要烧烂皮肤,异常滚烫。
“祝越!”慕华抓住祝越的衣袖,摇摇头道,“别白费力气,你的灵气中带有封印,使用多次,只会伤到你自己。”
“我知道。”祝越跪坐在慕华身边,垂首不言。
他入凡尘轮回,每一世命都很短,很少有身边人走的比他还早,不知其中苦楚。
如今方才体会,这死别的滋味。
“祝越,只怪我太天真,进了羽面的圈套。你别伤心,散灵之后,还会有新的帝屋树灵。”慕华笑了笑,随即想起什么来,叮嘱道,“我,我也不瞒你,那日帝屋树的荆棘刺晕你,并非巧合,它是觉得你很熟悉 。”
“你...等你好了再跟我说。”祝越紧握双拳。
“我要说,都快死了,还不让我说话了嘛...”慕华嘟囔了两声,随即继续道,“你以后...以后多加注意。总之,你曾经,必用过帝屋树枝...君余殿下那边,你替我传个话,就说慕华很佩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