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又道:“你在这别动,我去水底看看。”
说着便将背上古剑摘下,纵身潜入水底。怀溪在北方长大,并不熟水性,不过他内力深厚,在水下憋个一炷香的功夫还是可以的。
禾时在岸边紧紧盯着水底的动静,她既希望能有晏晏的踪迹,又怕找到的是晏晏的尸体。
“怎么样?”
怀溪刚冒头,她便急急问道。然而,怀溪自此向上游摸了一里地,也没有丝毫发现。
禾时顿时六神无主,四肢慌乱地颤抖,口中也呆呆地念着:“怎么办?怎么办?我把晏晏弄丢了,怎么办?”
“你别急,找不到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我答应要保护她的,可是我把她弄丢了啊!”
她此刻哪里听的进劝慰的话,满心的自责已经压得她喘不过气,眼泪也如河水般止不住的往外流。
“河里的水那么急,她该多害怕啊!”
被泪水模糊的眼帘,遍遍的上演着晏晏落水的一幕,那么突然,那么猝不及防,丝毫不给人反应的机会,也听不见一丝声音,就那样一伸手,便沉在涛涛的河水里,转眼不见身影。
“是我害她的···是我害了她。”
怀溪见她这般伤心,也不知说什么好,毕竟发生这样的事,并不是多少漂亮的安慰能解决的。
只是,他想不通,顺水而下的人,怎么就会突然不见了呢?即便是尸体,也不该一丝踪迹也寻不见啊!莫不是有人行船而下救了晏晏?
怀溪轻轻拍了拍禾时的后背,她后背竟凉得透过衣裳也散着一阵刺骨的寒。
“你可知山上几人今日何时会下山?”
趁着问话的功夫,他一手悄悄握住禾时手腕探她脉象。
禾时此刻四肢发麻,感觉迟钝,便未留意到怀溪的举动。
“应该是卯时初···对,卯时初!”
禾时突然想起什么,大声惊呼道。可即便情绪如此激动时,她的脉象仍是似有若无,血脉亦凉得刺骨。
这与怀溪此前所知的一样,禾时患有凉血症。这种疾症,世间少见,多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与母亲体质有关。
“水路下山只需半个多时辰,莫不是阿图他们把晏晏救走了?”
禾时又突然十分亢奋,话音刚落便沿岸朝缅河尽头跑去,此处距下游停船之地不过半里,沿河拐过一个弯道便可到达。
“那是他们的船。”
昨日上山的船停在了下游,看来草屋中的三人已经下山了。
禾时快步奔至船边,见船内其他各处皆干爽,最多不过几双湿漉的脚印,而船的下半,从船沿到甲板印有一大片完整的水渍,甲板上还残留着少许像是从河里带上来的草叶须。
禾时突然松了一口气,她肯定,一定是阿图三人行船而下发现了晏晏,晏晏一定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