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寒之屏退了小厮和婢女,独自上了二楼,中间房舍的门,敞开一丝缝隙。
白温之听见身后推门的声响,一转头见白寒之含笑走进来。白温之迎上去,俯了俯身:“兄长。”
白寒之瞧着身前的白温之,眸底含满暖意,他抬手温柔的将白温之鬓侧的碎发别在耳后,随后握住她的手,拉着她在长案前坐下。
白寒之望了望菜肴:“又都是你亲自下的厨?”
白温之低头看着仍被白寒之握着的手,轻轻动了动:“兄长。”
白寒之感受到白温之的动作,慢慢松开了她的手,相较白温之略有尴尬的神色,他倒是面上一如平常。
白温之做了白寒之最爱吃的松鼠鳜鱼,白寒之看着那菜片刻,笑了笑,拿起筷子夹了鱼肉。
“你过生辰,都做我爱吃的菜,算什么意思?”白寒之不停替白温之夹菜:“你身子不好,多吃些补补。”
白温之望着碟子堆得高高菜,终忍不住开口:“太多了,我吃不下了。”
白寒之听了又多夹了好几筷子,才肯罢手。
白温之不能吃鱼,她看着那盘没动几口的松鼠鳜鱼,看向白寒之:“是我今日做的鱼不好吃吗?”
“你做的怎会不好吃,我只是还舍不得吃,”白寒之说着将鱼端到近前,指着鱼身,面上露出浮夸的凶光:“我现在就把你吃光。”
白温之被白寒之的模样逗笑了。
屋舍的门被人敲响,有小厮在外禀告:“主子,来贵客了。”
连祁带着礼物登门,说是萧放送给白姑娘的寿礼。
白温之和白寒之一起俯身道谢,白温之亲手接过礼物后,才转给身侧的小厮。
白温之望着连祁,温声开口:“连将军一路前来辛苦,妾做了些家常菜,连将军若是不嫌弃,不如留下来同我与兄长一同用膳吧。”
连祁闻言看向案上的菜肴,不禁夸赞:“不想白姑娘手艺竟这般好,只是我有差事在身,还要早早赶回去向侯爷复命呢。”
白温之闻言也不强留,笑着点头说道:“那连将军回去的路上小心,妾命人备了薄酒,还望连将军不要嫌弃。”
“白姑娘酿酒的手艺远近闻名,我怎敢嫌弃,多谢白姑娘美意。”连祁说完对白温之和白寒之拱了拱手,正要转身离去,却看到白寒之碗筷旁的鱼肉,连祁又仔细看了看,确认是鱼肉,不由指着那鱼好心提醒:“白庄主,您背上受伤了,还是少吃这些鱼虾,不然伤口泛痒,比挨打还难受。”
白温之闻言一惊,她看向白寒之:“你受伤了?”
白寒之闻言轻咳一声:“小伤而已。”他看向连祁,对他暗蹙了蹙眉。
连祁看着白寒之表情,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打圆场道:“小伤也得注意啊白庄主。侯爷还等着我复命,我现行一步。”连祁说完,笑着对白温之点了点头,随后转身大步离了房舍。
连祁走后,白寒之松了口气,他转头去看白温之,却见到她湿红的泪眼,白寒之心上一紧。
“兄长受伤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还要吃那鱼?”白温之说着,眼泪便滴滴的掉落下来,她即便是生了气,声调还是软软的,只是多带了几分哭腔。
白寒之看着白温之的眼泪,心疼的很,他抬手捧着她的脸蛋,将她面上的泪滴滴拭去:“我只是小伤,吃几口没事的,我一会不吃了好不好。”
“你骗人,你伤在了哪,给我看看。”白温之扯住白寒之的衣袖,她埋怨自己大意,如今近看白寒之的面色,才发现竟较往常苍白憔悴了那么多。
“我没骗你温之,我们吃饭,吃了饭我带你去看烟花,我给你准备了惊喜。”白寒之搂着白温之的肩,将她按坐下来,自己随着在桌案前坐下。
白温之坐在桌案前,却久久不肯动筷子,她只垂着眸,一声不响的,任由泪珠掉落不停。
白寒之的心被白温之哭软了,他活了二十多年,从没人能像白温之这样,轻而易举的就能将他弄得无措。
白寒之妥协了,他脱下上身的衣衫,将后背给白温之看。白温之看见白寒之背上的伤,更是捂嘴哭的厉害,她顾不上自己的身子,急急的向外跑,要去拿药,却被白寒之拉住。
白寒之吩咐了小厮去拿药,他将白温之抱入怀里,大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哄道:“别哭了,你身子不好,不能这般激动,这伤只是看着吓人,其实一点也不疼。”
白温之靠在白寒之怀中,她的侧脸紧贴着他温热的胸膛,白温之耳朵烫得发红,她慢慢抬手推开白寒之,从他的胸膛离开。
白温之背过身去,拿着帕子擦泪。
白寒之感受到白温之的动作,眸色暗了暗。
小厮拿着金疮药急急跑回来,白温之接过药,命小厮退下,关上了房门。
白温之拉着白寒之走到她的床榻前,她坐在白寒之身后,手法仔细的替他涂药。白寒之闭着目,他感受着背后,那冰凉指尖滑过之处,都想火燎一样,灼烧着他。
白温之哭的眼睛通红,她问:“是侯爷让人打的你?”
“是我做错了事,不怪侯爷。”
“侯爷从前一向礼重待你,为何如今下这么重的手?”
“这已是侯爷开恩,是最轻的刑罚。”白寒之慢慢转过身,他一手拉住白温之的细腕,一手抚上她的小脸:“温之,侯爷肯罚我,才是真的把我当成亲近之人。”
“侯爷人中龙凤,我跟随着他,迟早会离开幽北,会摆脱这商贾的身份。到时候,我带你去长安,我们重新换个身份,我要娶你为妻。”